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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阿曼把宋燃青拉到一旁数落：“怎么就不能说些好话？”

对此宋燃青只能苦笑。

不管他说什么，在楚恒那儿都没有什么区别，楚恒和他之间现在一开口就只有试探和猜忌，二人皆是心力交瘁，但他不愿离开，楚恒不知为何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沉默反而成了默契的退让。

可陪在身边，宋燃青能做的也分担不了一点孕晚期的痛苦和疲惫，只能在楚恒夜夜失眠时递上滚烫的手和胸膛。

春雨过，万物生，京中寒风依旧瑟瑟，御花园里的海棠却已迫不及待地抽了芽，在迷蒙细雨中逐渐绽出一个个花苞来，楚宋二人的心情却没有随之明朗，反而愈发死寂。

三月的一个凌晨，楚恒的肚子发动了。

除了富宁殿，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宋燃青被强硬地请了出去，他站在殿门外，披散着头发，外衫不整，狼狈地做着最后的争取，“我不进去，不，能让我在宫里就好，我只是想知道陛下是否安好。”

和安抬手拦着门，说：“陛下自有我们看护，宋大人请回吧。”他个子并不高，这会儿却像高山一样，不可撼动地拦在了宋燃青的身前，宋燃青心中只余绝望。

他垂下的手攥紧又松开，垂着头一动不动，双目赤红，料峭春风吹得长发在身后狰狞地狂舞，半遮住了年轻人惨白的脸。

小茴在一旁于心不忍，小声劝道：“里面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人，一定会顺利的。”

和安未置一词，只是拦人的手仍不退让，显然没有了通融的地步。

富宁殿外，宫人们的惊呼混着嘈杂的跑动声在深长的宫道上回荡，不远处的宫殿火光冲天，烧得半片天空日光大亮，如炉火烧柴的噼啪声似乎在骨缝中炸开，浓烟汹涌弥漫，迅速地吞没了整座宫殿。

“走水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还在里面！”“来人”

屋脊檐角上的金狻猊轰然坠落，曾经的富丽堂皇的金屋牢笼如今只化成了火堆里一个黑黝黝的影子，火影在瞳孔中似乎化成了恶鬼的欢欣鼓舞，莫名教人羡慕。

宋燃青痴痴望了良久，才僵硬地转回头，发出了一声哑透了的笑：“那我就走吧。”

他被丢在了宫门之外，值班的禁军不明所以，还是拎了把椅子给被宫里送出来的这位“艳鬼”。但那位爷像失了魂似的，只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宫门，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硬生生地呆站了一整夜。

直到天光大明，有个身着白色缟素的宫女出了宫门，这傻子才像是终于发了狂，蹒跚地冲到宫女身前抓着她的肩膀，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话没出口，泪水已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