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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六怒视燕裘,然而接触到镜片后头仿佛要燃烧起来的墨色眼珠子,对方剧烈的脉动自掌心传递,他却渐渐地冷静下来,胸膛内郁结的怒意也随着深长呼吸渐渐消弭。
这是他的儿子,燕十六想,要是别人,他可以先动手后说话,但他的儿子不成,燕裘从来不会向强权低头,要让他服,就必须是心悦诚服。
“我……”
“嗯?”燕裘眉头蹙得更紧,不理解为何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就蔫下来了。
“……请你吃冰淇淋。”
“赫?”
十六不等燕裘反应,拉着人就走。
正是上课时候,教学楼内鸦雀无声,十六猫着腰,燕裘无语地跟在后头,两个人迅速走出大楼,往停车场方向赶去,一路躲过保安员,他们终于抵达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的后围墙。十六原地跃起,两三下就轻轻松松上去了,他向燕裘伸出手,低声催促:“快,保安要巡过了。”
燕裘微怔,他仰望跨坐在墙头上的同龄人,由于背光,那身影模糊化,这举止,这动作,感觉好熟悉。突然间他只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有力地敲击耳膜,心中有一个想法,渐渐清晰。
听见脚步声,十六急了:“球球?”
脚步声渐近,十六心焦,恨不得把球球扛肩上带出去。
突然,燕裘取下眼镜,利落地翻墙而过,呼地一阵风连带十六也一起掀下围墙去。
十六先是一愣,幸亏吴水牛有一口好腰,腾空扭正姿势,硬生生地逃过摔个四脚朝天的厄运,当他再次抬头,却见燕裘已经重新戴上眼镜,好整似暇的地整了整袖扣,气定神闲。
儿子……你也有这么风骚的时候呀?
十六暗暗擦汗。
“不是请我?”燕裘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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