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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镜中血月(第1页)

林默的手指刚触碰到屏幕,整面监控墙突然炸裂成无数菱形碎片。那些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陈雪苍白的面孔,成千上万双血红的眼睛同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先生,你还没发现吗?"所有镜片中的陈雪同时开口,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你早就死了——在三年前苏晴死的那晚!"

陈默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金属档案柜。一叠泛黄的案卷哗啦散落,最上方那张现场照片里,苏晴的尸体胸前别着的蝴蝶胸针突然渗出鲜血。血珠滚落在地,竟蜿蜒成"救救我"三个字。

"不可能..."他抓起照片,发现胸针上的字母"M"在血渍中扭曲变形,赫然是倒写的"林"。

陈警官突然掏出配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对不住了,老林。十年前那场车祸里,你父亲为了灭口撞死了陈雪,现在该偿命了。"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碎片突然在脑中炸开——暴雨夜,父亲浑身酒气闯进家门,挡风玻璃上粘着白色连衣裙的碎片,后视镜里一双血红的眼睛...

"砰!"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了墙上的消防栓。喷涌而出的水流中,陈警官的脸像融化的蜡像般扭曲,露出森森白骨。整间警局开始坍缩,墙壁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将那些尖叫的警察裹成琥珀色的茧。

林默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台阶在脚下无限延伸。每下一层,墙皮就剥落一分,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镜子。镜中倒影不再同步他的动作——有的在狞笑,有的在哭泣,最底层的那面镜子里,浑身是血的陈雪正用胸针刺穿苏晴的咽喉。

"欢迎回家。"顶楼突然传来陈雨的声音。林默抬头望去,只见十八层楼的天井中悬着数百具尸体,每具都穿着他的风衣。那些尸体突然齐刷刷转头,腐烂的脸上绽开一模一样的微笑。

胸口的蝴蝶胸针突然灼烧起来,林默扯开衬衫,发现银质蝴蝶已经嵌入皮肉,翅翼正在有规律地翕动。他疯狂地抓挠胸口,撕下的皮肤下露出晶状体般的反光物质——他的内脏,竟全是镜子拼成的。

"还不明白吗?"陈雪的声音从每面镜子里传来,"你父亲创造的镜世界需要活人献祭,你就是那面最完美的镜子!"

整栋大楼轰然倒塌,林默坠入虚空。无数记忆如流星划过:三年前他亲手将苏晴吊上水晶灯,两个月前他潜入陈雨公寓布置绳结,十分钟前他在档案室掐死了真正的陈警官...每个场景里,他的倒影都在镜中露出诡异的笑。

血月当空,林默跪在废墟之上。面前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镜框上的蝴蝶纹路正贪婪吮吸着他胸前的鲜血。当最后一道血线没入镜面,镜中缓缓走出另一个他——西装革履,胸前的蝴蝶胸针流转着妖异的紫光。

"该收网了。"镜中人打了个响指,整座城市的玻璃幕墙同时炸裂。亿万镜片如蝗虫般升空,在血月下组成遮天蔽日的蝶群。每一片镜子里,都映出某个正在上吊的"林默"。

林默举起从陈警官尸体上摸到的打火机,火苗舔舐着胸前的蝴蝶纹身。剧痛中他纵身扑向铜镜,在身体化为灰烬的刹那,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成千上万面镜子里的"他",正在烈焰中哀嚎。

晨光刺破云层时,城市恢复了平静。咖啡馆的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抿了口黑咖啡,胸针上的蝴蝶翅翼微微颤动。窗外路过的大学生突然僵住,瞳孔中映出一枚银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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