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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第一次登记的资产数目放在一个27岁的年轻人身上实在可观,萨拉·吴想不注意都难。
遗产委员会一直以来有个规定,就是来登记的时候,陪同家属只能在楼下等待,所有的意思表达只能由本人独立完成。
萨拉·吴记得很清楚,那天来登记的人其实不算少,就算是未曾通知家人悄悄来的那些人,身边也至少会有个秘书、助理什么的陪着,最不济也有司机在等。
遗产分割其实是很正式严肃的事情,来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多少都带着一种仪式化的情绪。
但燕绥之没有。
在萨拉·吴的记忆中,当年那个年轻人在露天停车坪下了就那么简简单单上了楼,笑着跟他简单聊了两句,然后十分钟内做完了身份和资产认证、签好所有文件,抬手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里,他只在等电梯的片刻间给人一种短暂的停留感。好像还伸手轻撩了一下墙边的观赏花枝,对萨拉·吴一笑,说:“我书房里原本也有一株,很可惜,被养坏了。”
没多久,露天停车坪那辆银色飞梭车就像夏日偶有的凉风一样,穿过林荫的间隙,倏然远去没了踪影。
于是萨拉·吴一度怀疑,那个年轻人只是在兜风散心的时候途径这里,顺便做了个登记,也许转头就忘了这回事了。
搞得他作为长辈的操心病发作,总考虑每年多发几次订阅邮件,时不时提醒对方一下。
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年轻人非但没忘记这件事,后来每隔一两年,还会来做一些简单的修正,添一两个新的捐赠对象。
再后来,燕绥之接的个别刑事案件也会牵涉到遗产方面的事宜,需要萨拉·吴的帮忙,一来二去就成了熟人,燕绥之的遗产事项就全权交由萨拉·吴负责了。
这次,“死而复生”的燕绥之重新走进遗产管理委员会的大楼,萨拉·吴感慨万千,某种程度而言,他的这种情绪甚至是独一无二的。
“恐怕没人能理解我现在有多激动。”萨拉·吴把燕绥之迎进认证室,一边打开认证仪,一边眨了眨眼睛,“因为你出事之后,遗产得由我来执行,你知道这种难以描述的使命感么?你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自己,燕绥之看了一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看得出来脸部肌肉有点僵硬,应该是绷出来的,还有一点点要哭不哭的哀悼感,但又被喜悦给压住了。一定要定性的话,我觉得这可以叫做默哀未遂。”
“……”萨拉·吴当即什么情绪都没了,抡起手里的资料给了他一下。还好纸页都是虚拟的,一晃而过,不然真那么厚,能把燕·完全没有自觉的病人·绥之拍吐血。
“我年纪都能当你爸了,你跟我乱开玩笑!”萨拉·吴吹胡子瞪眼,瞪完了他又想起来燕绥之从当年来登记起,就始终是独自一人,没有父母家人,于是他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补充道:“抱歉,我是说我比你大一轮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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