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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中,金城坊有人家为胡所劫者,久捕贼不获。时杨纂为雍州长史,判勘京城坊市诸胡,尽禁推问。司法参军尹伊异判之曰:“贼出万端,诈伪非一,亦有胡着汉帽;汉着胡帽,亦须汉里兼求,不得胡中直览。请追禁西市胡,余请不问。”纂初不同其判,遽命,沉吟少选,乃判曰:“纂输一筹,余依判。”太宗闻之,笑曰:“朕用尹伊,杨纂闻义,伏输一筹,朕复得几筹耶!”俄果获贼。尹伊尝(为坊)州司户,尚药局牒省索杜若,省符下坊州供送。伊判之曰:“坊州本无杜若,天下共知。省符忽有此科,应由谢朓诗误。华省曹郎如此判,岂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由是知名,改补雍州司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次于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翰才入境,耆老荐扬之状,已盈于路。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无为久留,徒烦扰耳。”即命驾而去。翰性宽简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乃祈执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时刘祎之坐赐死,既洗沐而神色自若,命其子草《谢死表》,其子哀哭将绝,不能成语。刑者催逼之,祎之乃自操纸,援笔即成,词理恳至,见者无不伤痛。时翰读之,为宦者所奏,左授巫州司户,俄而征还。
陆象先,为益州长史,奏嘉邛路远,请凿岷山之南,以従捷近。发卒従役,居人不堪,多道亡愈死,行旅无利。左拾遗张宣明监姚巂诸军事,兼招慰使,仍亲验其路,审其难险,移牒益州曰:“此路高山临云,深谷无景,至有斗绝巨险,殆不通人踪。经之者,必搏壁傍崖,胁息而度,虽竟日登顿,二十许里。木人犹堪泪下,铁马亦可蹄穿。”象先览之兢惕,遽罢役,仍旧路以闻。蜀人赖焉。
◆谀佞第二十一
太宗尝止一树下,曰:“此嘉树。”宇文士及従而美之不容口,太宗正色谓之曰:“魏征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矣,意常凝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常不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従,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太宗怒乃解。
代州都督刘兰谋反,腰斩之。将军丘行恭希旨,探心肝而食。太宗责之曰:“典自有常科,何至如此!若食逆者心肝而为忠孝,则兰之心肝当为太子诸王所食,岂到汝乎?”行恭惭谢而退。兰本青州明经,遇乱为乡里所称,保完青郡,远近归之。初降李密,密败归国,在代州为游客所告,遂族灭。
许敬宗父善心,与虞基同为宇文化及所害。封德彝时为内史舍人,备见其事。贞观初,敬宗以便佞为恩,德彝薄其为人,每谓人曰:“虞基被戮,虞南匍匐以请代;善心之死,敬宗蹈舞以求生。”敬宗深愧恨焉。初,炀帝之被戮也,隋官贺化及,善心独不至。化及以其人望而释之,善心又不舞蹈,由是见害。及为封德彝立传,盛加其罪恶,掌知国史,记注不直,论者尤之。与李义府赞立则天,屠害朝宰,公卿以下,重足累息。移皇家之社稷,剿生人之性命,敬宗手推毂焉。子昂,颇有才藻,为太子舍人。母裴氏早卒,裴侍婢有姿色,敬宗以为继,假姓虞氏。昂素与之通,敬宗奏昂不孝,流于岭南。又纳资数十万,嫁女与蛮首领冯盎子及监门将军钱九陇,叙其阀阅。又为子娶尉迟宝琳孙女,利其金帛,乃为宝琳父敬德修传,隐其过咎。太宗作《威凤赋》赐长孙无忌,敬宗改云赐敬德。其虚美隐恶,皆此类也。敬宗卒,博士袁思古等议曰:“敬宗位以才升,历居清级。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落。闻《诗》闻《礼》,事绝于家庭;纳采问名,唯同于黩货。易名之典,须凭实行。案谥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谥为谬。”敬宗孙彦伯诉于执政,请改谥。礼官议以为既过能改曰“恭”,乃谥为恭。彦伯,昂之子也,既与思古忿兢,将于众中殴之。思古谓曰:“吾与贤家君报仇,缘何反怒?”彦伯大惭而退。
高宗末年,苦风眩头重,目不能视。则天幸灾逞己志,潜遏绝医术,不欲其愈。及疾甚,召侍医张文仲、秦鸣鹤诊之。鸣鹤曰:“风毒上攻,若刺头出少血,则愈矣。”则天帘中怒曰:“此可斩!天子头上岂是试出血处耶!”鸣鹤叩头请命,高宗曰:“医之议病,理不加罪。且我头重闷,殆不能忍,出血未必不佳。朕意决矣。”命刺之。鸣鹤刺百会及朏户出血。高宗曰:“吾眼明矣。”言未毕,则天自帘中顶礼以谢鸣鹤等曰:“此天赐我师也。”躬负缯宝以遗之。高宗甚愧焉。
则天称尊号,以睿宗为皇嗣,居东宫。洛阳人王庆之希旨,率浮伪千余人诣阙,请废皇嗣而立武承嗣为太子。召见,两泪交下。则天曰:“皇嗣我子,奈何废之?”庆子曰:“神不享非类,今日谁国,而李氏为嗣也?”则天固谕之令去,庆之终不去,面覆地,以死请。则天务遣之,乃以内印印纸,谓之曰:“持去矣。须见我,以示门者,当闻也。”庆之持纸,去来自若。此后屡见,则天亦烦而怒之,命李昭德赐杖。昭德命左右引出光政门外,昌言曰:“此贼欲废皇嗣而立武承嗣。”命扑之,眼耳皆血出,乃榜杀之。
则天朝,尝三月降雪,凤阁侍郎苏味道等以为祥瑞,草表将贺。左拾遗王求礼止之。味道曰:“国家事,何为诳妄以贺朝庭?”求礼曰:“宰相不能燮理阴阳,令三月降雪。此灾也,乃诬为瑞。若三月雪是瑞雪,腊月雷当为瑞雷耶!”举朝善之,遂不贺。求礼方正有词毕,历左台殿中,转卫王掾而卒。
魏元忠为御史大夫,卧病,诸御史省之。侍御史郭霸独后,见元忠,忧形于色,请视元忠便液,以验疾之轻重。元忠辞拒,霸固请,尝之,元忠惊惕,霸喜悦曰:“大夫泄味甘,(或难)疗;而今味苦矣,即日当愈。”元忠刚直,甚恶其佞,露(其事)于朝庭。
张易之兄同休,尝请公卿宴于司礼寺,因请御史大夫杨再思曰:“公面似高丽,请作高丽舞。”再思欣然,帖纸旗巾子,反披紫袍,作高丽舞,略无惭色。再思又见易之弟昌宗,以貌美被宠,因谀之曰:“人言六郎似莲花,再思以为不然,只是莲花似六郎耳。”有识咸笑之。后昌宗兄弟犯赃,则天命桓彦范、李承嘉勘当以取实。经数日,彦范等奏:“昌宗兄弟共有赃四千余贯,法当解职。”昌宗奏:“臣有功于国家,所犯不至解免。”则天问诸宰臣曰:“昌宗于国有功否?”再思时为内史,奏曰:“昌宗合炼神丹,圣躬服之有效,此实莫大之功。”乃赦之。天下名士,视再思如粪土也。
成敬奇,有俊才,文章可立就,为大理正,与姚崇有姻亲。崇或寝疾,敬奇造宅省焉,对崇涕泣。怀中置生雀数头,乃一一持出,请崇执手而后放之,祝云:“愿令公速愈。”崇勉而従之。敬奇既出,忿其谀媚,谓子弟曰:“此泪亦何従而来?”自兹不复接遇。
郑愔者,沧州人,来俊臣罗织文状,皆愔草定。张易之兄弟荐为殿中侍御史。易之败,黜为宣州司户。既而归,武三思用事,将害桓敬等,愔揣知其情,求谒三思。三思见之,愔先哭甚哀,既而大笑。三思怪,问其故,对曰:“前哭甚哀者,吊大王国破家亡也;后大笑者,贺大王得愔也。柬之等五人,为上所忌,日夜为计,非剪除不足以快其意。大王岂不知之今据将相之权,有过人之智,废则天兵不血刃,易于反掌。今料大王之势,孰与则天大王不去五王,身有累卵之危,此愔所以寒心也。”三思大悦,引与登楼,谋陷五王而杀之,皆崔湜、郑愔之谋也。累迁吏部侍郎,卖官为务,后与谯王重福构逆而死。
太平公主,沉断有谋,则天爱其类己。诛二张,灭韦氏,咸赖其力焉。睿宗朝,军国大事皆令宰相就第谘决,然后以闻。睿宗与群臣呼公主为太平,玄宗为三郎。凡所奏请,必问曰:“与三郎商量未?”其见重如此。其宰相有七,四出其门。玄宗孤立而无援。及窦怀贞等诛,乃遁于山寺,俄赐自尽。窦怀贞倾巧进用,累迁晋州长史,谄事中贵,尽得其欢心。韦庶人乳母王氏,本蛮婢也,怀贞聘之为妻,封莒国夫人。俗为奶母之婿(曰啊)奢,怀贞每因谒见及进奏表状,列其官次,署曰“翊圣皇后阿奢”。时人鄙之,呼为“奢”,怀贞欣然自得。韦庶人败,遂斩其妻,持首以献。居宪台及京尹,每视事,见无须者,误以为中官,必曲加承接。睿宗践祚,怀贞位极人臣,道谀不悛,以至于败。先天中,玄宗戡内难,怀贞投水死。
附马张垍,以太常卿、翰林院供奉官赞相礼仪,雍容有度。玄宗心悦之,谓垍曰:“朕罢希烈相,以卿代之。”垍谢不敢当。杨贵妃知之,以告杨国忠。杨国忠深忌之。时安禄山入朝,玄宗将加宰相,命垍草诏。国忠谏曰:“禄山不识文字,命之为相,恐四夷轻于唐。”玄宗乃止。及安禄山归范阳,诏高力士送于长乐陂。力士归,玄宗问曰:“禄山喜乎?”力士对曰:“禄山恨不得宰相,颇有言。”国忠遽曰:“此张垍告之也。”玄宗不察国忠之诬,疑垍漏泄,大怒。黜垍为卢溪郡司马,兄均为建安郡司马,弟垹为宜春郡司马。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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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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