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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寒了解程景森,他展现出如此平静的一面,恰恰是被深度触怒的表现。今晚不知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既然逃不掉了,尹寒只求有个明明白白。
程景森半眯着眼,低叹了一声,“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明知再走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也要纵身而下的性格。”
说着,他伸出手,尹寒顺从地走到他身边,被他长臂一捞,揽在了怀里。
“为什么不吃饭?……是听了录音恶心得吃不下去?”
程景森说起那段不堪往事,不见半点情绪,仿佛是在闲聊隔壁邻居养的猫。
尹寒觉得心惊,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如此冷酷地面对一切?
“没有恶心……”少年有些苦涩地说,“只是对人性失望透顶。”
就算不是生父,何至于如此对待自己的养子。
程景森将他搂紧,“你还小,不要动辄提人性。人性就像深渊,越靠近越不能直视。”
尹寒看着他,“我没有认识你之前,以为你只是一个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黑道继承人。”
可是当程景森讲出人性像深渊这种话时,尹寒倏然想起林湖山在博物馆里的那句话很多人都不是表面看来的样子。
他觉得程景森尤其是。
程景森淡笑问他,“你知道常瑜和我睡过吗?”
尹寒愣住,心里突然一扎,“......不知道。”
“那时我刚满十五岁,常瑜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于是我的第一次是和她做的。”
程景森略微抬头,看着怀中难掩惊愕的少年,继续道,“程琅不是我的生父。我母亲背着他和保镖偷情,才有了我,程琅一直被蒙在鼓里。到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受不了他的独裁专制,准备和保镖私奔。逃走的前一夜把我叫到身边,恳请我留下,说她只会带走妹妹吉泽尔。因为我是琅帮的继承人,只要我留在帮里,我父亲就会放她一条生路。”
“我答应了她。只愿她带着吉泽尔从此平安自由。”
“可惜他们在十个月后,被我父亲的手下找到了。我母亲、吉泽尔,还有那个保镖,都在乱战之中遭到枪杀。接着程琅对我做了亲子鉴定,发觉我和他没有血缘,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讽刺的是,吉泽尔却是程琅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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