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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血,浸透了苗疆十万大山的轮廓。阿箬的银铃在夜风中碎成齑粉,她指尖蘸着颈后渗出的黑血,在禁地石门上画下扭曲的巫文。符咒成型的刹那,门缝中溢出的瘴气凝成九条人面蛇,蛇瞳闪烁着与山河印同源的青光。
“禁地有三重锁——血咒、噬心、祖巫魂。”阿箬的声音比风更冷,脊背上的噬心蛊蛛足刺破皮肤,将黑血喂给人面蛇,“前两重,你已见识过了。”
凌烬的焚心印在黑暗中灼出焦痕,金骨纹路顺着手臂爬至锁骨。他凝视石门上的蚩尤图腾——那战神双目处嵌着两枚血玉,与他怀中的山河印碎片产生诡异共鸣。
石门轰然洞开,腐朽的腥风裹着远古战吼扑面而来。阿箬踉跄半步,被凌烬的石化左臂拽住后领:“你心脉的噬心蛊在躁动。”
“它在害怕。”阿箬擦去嘴角血沫,“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活着的祭品......”
禁地甬道两侧嵌满人骨,磷火在颅骨眼窝中跳跃,映出壁画的残影。第一幅壁画描绘着蚩尤执巨斧劈开天穹,脚下跪伏着九大巫族部落;第二幅却是战神被斩首,鲜血染红苗疆千山,而云端立着神族使者的虚影——手持雷戟,额生竖瞳。
“《巫典》记载,祖神兵解是为镇压幽冥血海。”阿箬的骨笛点向第三幅壁画,“但真相呢?”
凌烬的金骨抚过画面——蚩尤的断首化为青铜鼎,鼎中沸腾的并非鲜血,而是缠绕雷纹的蛊虫!鼎旁跪着初代圣女,她将噬心蛊母体吞入腹中,而神族使者正将山河印碎片按进鼎耳。
“原来如此。”凌烬的焚心印骤然暴起黑焰,“蚩尤从未败给黄帝——他是被神族的血咒蛊毒杀的!”
阿箬的噬心蛊蛛足猛然刺入壁画,暗格应声弹开。一卷以人皮制成的《巫蛊经》残篇跌落,其上文字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化为飞灰,唯有一枚骨片嵌入凌烬掌心——
“山河为皿,噬心为钥,祖巫归墟日,天道烬灭时。”
禁地核心是一座环形祭坛,中央矗立着十丈高的蚩尤石像。战神胸口插着断裂的巨斧,斧刃上爬满血藤,藤蔓末端连着九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一名巫族先祖的图腾。
阿箬的银刀割开手腕,血滴入祭坛凹槽:“以圣女之血,唤祖巫之魂——”
地面骤然塌陷,凌烬的金骨攀住石像巨斧,下方竟是万丈深渊!无数怨灵从渊底涌出,撕咬着阿箬的噬心蛊蛛足。她忍痛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蚩尤战旗:“凌烬......山河印!”
第八枚碎片从凌烬怀中飞出,嵌入石像左眼。血玉瞳孔迸射青光,蚩尤石像缓缓俯首,巨斧上的血藤如活蛇般缠向凌烬——
“不是血藤......”凌烬的剑锋劈开藤蔓,汁液溅上金骨发出腐蚀声,“这是神族的‘锁魂雷纹’!”
祭坛四角的青铜棺同时炸裂,九具巫祖尸身浮空结阵。他们的心口皆嵌着山河印碎片,而脊椎被雷纹铁链贯穿,直通渊底!
“原来巫族......一直是神族饲养蛊虫的器皿。”阿箬癫狂大笑,噬心蛊蛛足刺入自己双眼,“什么圣女......我们连人都不是!”
渊底传来战鼓轰鸣,蚩尤石像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凌烬的焚心印与血泪共鸣,金骨不受控地插入祭坛核心——
时空在那一刻扭曲。
他看见万年前的涿鹿战场,蚩尤巨斧劈开神族雷云,却被一道金光贯穿眉心。那金光正是初代天帝的神魂,而天帝身后站着九幽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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