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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雁门荒驿
漠北的寒风像把生锈的刀,卷着细雪往人骨缝里钻。我踩着齐膝深的积雪,靴底碾碎冰棱的脆响惊飞几只寒鸦。残断的"镇北军"战旗在驿站旗杆上猎猎作响,玄色旗面裂成三截,露出里层暗绣的胡人马纹——马首朝西,正是胡骑入侵的方向。冬儿突然攥紧我的袖口,她发间的蓝艾簪剧烈震颤,簪头断指骨如活物般转向井台,在黎明前的幽暗中泛着冷光。
"谢哥哥,看这雪。"陈三的算珠在结冰的井沿滚动,每颗珠子都凝着白霜,"西北风卷来的沙粒嵌在冰里,像不像胡人的箭镞?"他蹲下身,指尖拨开井台青苔,下面露出半只冻得发紫的手,五指蜷曲如鹰爪,死死攥着片染血的羊皮纸。我用刻刀撬开僵硬的手指,纸边靛青色的痕迹让冬儿猛地吸气——那是蓝艾汁氧化后的颜色,与我们用来显影密信的药剂一模一样。
苏枕雪的银线已缠上驿站梁柱,她用力一扯,剥落的墙皮簌簌掉落,露出墙内用蓝艾汁绘制的地图。篝火映照下,雁门防线的十二座烽火台被红圈逐个标记,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马草换胡金",字迹边缘晕开的水痕,分明是泪水浸透的痕迹。冬儿的刻刀"噗"地扎进墙里,刀刃没入过半——墙体竟是中空的,里面传来细碎的骨殖碰撞声。当她撬下整块青砖时,七具骸骨从墙缝里滑落,每具骨架的脚筋都被挑断,腕骨上还套着刻有"替"字的铁环。
辰时三刻·将军行辕
毡帐内弥漫着腐肉与劣酒混合的浊气,铜炉里的火炭噼啪作响,将镇北将军王崇礼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像头臃肿的黑熊。他坐在虎皮椅上,鎏金酒壶在膝头晃出细碎金光,壶身上"贞德合璧"的纹路与漠北王帐中酒器分毫不差。我握紧刻刀的手青筋暴起,眼前闪过漠北密道里堆成山的寒门子骸骨——此刻这酒壶里,说不定还残留着某具骸骨的血渍。
"陛下亲临边塞,末将有失远迎。"王崇礼抬手时,甲胄缝隙间露出半截蓝艾带,穗子上绣着的不是镇北军的狼头纹,而是朵褪色的蓝艾花。冬儿的簪子突然"嗡"地鸣叫,簪头断指骨狠狠刺入桌案,在羊皮地图上划出半尺长的裂口。"三千斤弓弦换三十车草料,"陈三的算珠砸在帐中立柱上,迸出几点火星,"王将军好大的算盘,算过没这些缺粮少械的战马,能挡得住胡骑几轮冲锋?"
王崇礼的胡须抖了抖,刚要开口,冬儿已掀开帐后幕布。三百具空马鞍整齐悬挂,鞍桥上的"已殉国"木牌在气流中轻轻摇晃,像极了漠北王帐里待宰的"两脚羊"酒坛。冬儿的刻刀在掌心划出十字,鲜血混着蓝艾汁滴在最近的马鞍上,暗红色液体突然如活物般游走,在鞍桥上显形出四个血字:马革换黄金。
"他们的妻儿还在等捷报,"冬儿的声音像被冰雪冻过的钢刀,"而你用他们的尸骨换胡人的金饼!说,这些兄弟的尸体是不是被你剁碎了喂狼?"她猛然拽住王崇礼的甲胄系带,将他拖到马鞍前,簪尖几乎戳进他眼球,"上个月初五,右卫营三百兄弟冻死在烽燧里,你报的却是'战殁于黑山峡'——黑山峡离这儿足有两百里!"
巳时末刻·草料鬼市
北山坳的恶臭能让人反胃三日,那是霉变的麦麸、腐烂的马尸与铁锈混合的味道。苏枕雪的银线绕过三棵枯树,突然绷直如琴弦——三百辆马车正停在凹地中央,车夫们用胡语笑骂着,将成箱的胡刀搬下马车,再往空箱里填入沙土。冬儿伏在枯草中,刻刀挑开最近的马槽暗格,十几封密信轰然坠落,火漆印上的"崇"字纹还带着新鲜的蜡油。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守粮小校被陈三拧着衣领按在车轮上,尿水顺着裤腿冻成冰柱,"将军说胡商的粟米金贵,得用草料车换...可箱子里装的全是刀!"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果然烙着"替"字,边缘焦黑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未完全消褪的胎记——那是寒门子入伍时用以验明正身的标记。
陈三的算珠在掌心碎成两半,拼出"3.17"的数字。我摸出斥候的密报残片,缺口处的齿痕与王崇礼酒壶的纹路严丝合缝。冬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三日前胡骑夜袭的那晚,她曾在济川驿替那支斥候小队补过蓝艾带。"他们本该用这些密报预警,"她的声音发颤,"却被你的酒壶换了胡人的弩箭!"
未时初刻·血验弓弦
演武场的积雪已被踩成黑泥,三百边军将士手持锈刀列队,刀刃上的缺口比他们脸上的伤疤还多。王崇礼被铁链拴在点将台上,看着冬儿割开手腕的动作,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蓝艾血?以为能验出什么?这满朝文武...呃!"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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