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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磺味。这个细节让小李忽然翻到《洗冤录》“五267毒”篇:“硫磺浸尸,可保魂不散,为丹炉‘养魂’之法…”他忽然指着张小帅的铜牌,“您这铜牌…是不是总带着股子温热?像刚从丹炉里捞出来的?”
铜牌的温热。张小帅忽然想起每次靠近乱葬岗,铜牌就烫得硌人——不是错觉,是牌面的“丹”字在呼应丹炉的火,呼应十年前那具“龙王使者”干尸的魂。阿七忽然举起半片金箔,鳞片纹对着他的铜牌,竟在雪地上投出完整的丹炉虚影,炉门处刻着“阳魂引入口”,形状与他右胸的铜片严丝合缝。
“老子懂了!”老王猛地拍腿,旱烟杆震落积雪,“十年前县太爷搞的‘龙王祭’,就是拿活人炼‘阳魂丹’!那具干尸是‘头炉药’,您这衣服、铜牌…全是拿他的魂‘养’出来的引魂符!”
引魂符。这个词让玉米饼的麦香突然变作铁锈味。张小帅望着衙门墙角的“丹”字刻痕——十年前的“阳魂引”头一号,怕是和他一样,穿着绣鳞片的官服,挂着刻“丹”字的铜牌,被当成“龙王使者”推进丹炉,最终炼成供上位者享用的“万寿药”。而他此刻掰着县太爷的玉米饼,竟成了十年前那场炼药阴谋的“续篇”。
“阿七,把那半片金箔贴在‘丹’字刻痕上,”他将玉米饼渣撒在鳞片形雪地上,饼渣遇着残雪,竟在“丹”字周围拼成“反”字,“小李,查县志里‘龙王祭’的时辰…是不是跟陈公公的‘入炉时辰’一样?”
小李翻书的手在发抖,县志“灾异”篇掉出张泛黄的草纸——正是十年前“龙王祭”的祭文,末尾写着:“卯时三刻,阳魂归天”。而陈公公的验尸格目上,“入炉时辰”赫然也是“卯时三刻”——原来丹炉的“引魂时辰”十年未变,每个“阳魂引”,都是替上位者“归天”的替死鬼。
“头儿,这饼…”大牛忽然盯着手里的玉米饼,饼面上竟印着个鳞片形的压痕,“县太爷的粮…该不会也掺了‘阳魂粉’?”
粉字让张小帅想起赌坊泔水里的油渣——掺着人骨金粉的“镇魂油”,混进县太爷的粮、太医院的药、甚至百姓的炊饼,最终让整个南城,都成了丹炉的“养魂场”。他忽然将鳞片形饼渣按在“丹”字刻痕上,饼渣的麦香混着朱砂,竟让刻痕里的“丹”字慢慢褪色,露出底下用指甲刻的“歹”字——十年前的“龙王使者”,临死前竟在砖缝里刻下了“歹毒”的“歹”,控诉这场吃人的骗局。
北风忽然变作热风,吹化了衙门的残雪——雪水混着玉米饼渣,顺着“歹”字刻痕往下淌,在地面画出条歪扭的“反”字。老王的旱烟袋锅子掉进雪里,火星子溅在“反”字上,竟腾起细不可闻的火焰——不是丹炉的灼痛,是十年前的“头一号阳魂引”、是此刻的“第三十八号张远”、是所有被标上“引魂”编号的活人,魂魄在共鸣。
“吃饭。”张小帅又掰下块饼,这次塞进阿七手里,破棉袄兜着的金箔蹭过他的铜牌,“吃完了…咱们去会会十年前的‘龙王使者’——顺便问问县太爷,这‘阳魂祭天’的戏,还要演多久。”
大牛咬着饼子点头,饼渣掉进他袖口的脓疮——奇迹般地,脓水不再渗出,反而结了层薄痂,痂皮形状竟与鳞片纹相反,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鳍。小李盯着县志里的“卯时三刻”,忽然在草纸背面发现行小字:“若见饼印成鳞,便是魂归之时”——原来县太爷的玉米饼、赌坊的泔水油、甚至飞鱼服的鳞片纹,终究挡不住活人要活的决心。
第二章 扣襻下的金属片与画鳞时的金粉
空气瞬间凝固。张小帅指尖顿在飞鱼服扣襻上,明黄里衬的朱砂鳞片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给溺水者张老三画鳞片时,他用锅底灰混着金粉调出的“龙王鳞”,此刻正静静绣在自己袖口,颜色分毫不差。后颈的针孔疤突然发烫,像有根细针顺着鳞片纹路,往心脏深处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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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去换身衣裳。”他扯动扣襻的手有些发抖,蟒纹补子扫过桌沿时,蹭落了小李刚抄完的验尸格目——陈公公七窍流出的朱砂滩草图上,鳞片形血渍竟与他里衬的绣纹严丝合缝。转身时,袖口的金属片硌过掌心,凸起的纹路刮擦皮肤,像丹炉里的残火,烫得发疼。
耳房的木门“吱呀”合上,烛芯爆响的瞬间,他扯开衣领——右胸的朱砂鳞片下,果然缝着块菱形金属片,边缘的云雷纹刻痕与腰间“丹”字铜牌的炉纹一模一样。指尖划过纹路,忽然在右下角触到极小的凹痕——是个“张”字,笔画残缺,像被指甲硬生生抠掉了半边,只剩个“弓”字偏旁,嵌在鳞片形的金属片上。
张。他的本名“张远”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前身记忆如潮水涌来:乱葬岗的雨夜,他抱着具无名尸痛哭,尸身右胸嵌着同样的金属片,刻着完整的“张”字——那是他的孪生弟弟,十年前被太医院带走“试药”的“阳魂引”一号。此刻指尖的“弓”字,分明是弟弟临死前,用指甲在金属片上刻下的求救信号。
“头儿?”阿七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泔水味的风掀起里衬边角,“赌坊小厮说,太医院的药车今晚走西街…车上的木箱都缠着‘尚药局’红绳!”
红绳二字让金属片的云雷纹突然发烫。张小帅想起陈公公棺木上的“尚药局”封条,想起赌坊泔水里的烧鸡骨头——每根骨头都缠着同样的红绳,绳头系着刻有炉纹的铜铃,摇动时发出的“叮叮”声,竟与他心跳同频。
“拿我的绣春刀。”他扣上飞鱼服的蟒纹扣襻,金属片贴着皮肤,像块永远捂不热的墓碑,“告诉弟兄们,今晚…截太医院的车。”
西街的更夫敲过二更,药车的灯笼在雪雾里晃成两团血光。张小帅躲在暗处,盯着车把式腰间的“丹”字腰牌——和他的铜牌同个模子铸出,牌面的炉纹对着木箱上的红绳,竟在雪地上投出个“引”字。阿七攥着从赌坊偷来的金箔,鳞片纹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忽然指着车篷缝隙:“头儿,箱子在漏…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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