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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瘸腿踩住李衙内乱挥的手,旱烟袋铜锅抵着他虎口的茧子——那是常年磨骨粉磨出的凹痕,“万历二十年河神祭…主祭官就是这王振。”烟袋敲在小账封皮的丹炉上,火星溅进炉口“分润”二字,竟腾起极淡的烟——不是丹砂的紫,是死人血混着铜钱的腥,“他当年把你哥当‘祭品’塞进丹炉,如今又让你替他磨骨粉…这‘分润’,分的是死人的‘人血银’!”
李衙内忽然发出含混的呜咽,指尖抠进小账“王振”名字的笔画——他终于想起姐夫总说的“鳞片标记”,原是每座丹炉的“分赃符号”,而他哥的“37号鼎”,对应着王振名字旁的第七片鳞。“我…我不知道这是骨粉账…”他盯着炉口的“分润”二字,忽然想起自己替姐夫抄账时,那些带着甜腥的“朱砂味”,原是哥哥的骨头在喊冤,“我只当是…药铺的生意…”
“药铺?”张小帅把小账按在石狮断耳上,纸页间的银箔碎屑,竟在断耳缺角处拼成“人”字,“王振拿‘龙王显圣’当幌子,用‘鳞片标记’分赃——每片鳞下,都是一条人命。”他指了指李衙内腰间的“丹”字铜牌,“这牌子不是官威…是‘人骨秤’,秤杆上刻的‘分润’,全是拿活人血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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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忽然指着小账某页——“壬戍年三月”条目下,“37号鼎”对应着“王振,银三百两”,旁边画着缺角鳞片,正好能嵌进他手里的“37”号鳞。“哥哥的命…只值三百两?”他把鳞片按在银数上,鳞片内侧的“活”字,竟让“三百两”变成了“还我命”,“可哥哥说过,人命…是秤不动的。”
当第一滴融雪落在“还我命”上,小账的丹料粉突然崩裂,露出底下前密探的血指纹——每个指纹的螺纹里,都嵌着骨粉颗粒,尾指的钩划,正对着王振名字的“王”字。阿七忽然看见,张小帅胸前的“魂印”已褪成银白,边缘的鳞片倒刺,全化成了“人”字的棱角,正对着卫所方向轻轻震颤。
“原来‘分润名录’…是‘分尸名录’。”大牛攥紧小账,指节擦过“人”字银箔,竟在纸页上留下“人”字凹痕,“他们拿人骨换银,咱们就拿这账当‘人证’——活人眼里的‘账’,该记的是‘人’,不是‘料’。”
卫所方向传来铜锣响,王振的仪仗队举着“肃静”牌转过街角——他腰间的鳞片玉佩在雪光下泛着冷光,竟与小账的鳞片标记,分毫不差。李衙内盯着那玉佩,忽然想起哥哥被塞进丹炉前的笑——不是怕,是悲,是看见亲弟弟替仇人记“分润账”的悲。他忽然抓起小账,拼尽全力朝王振扔去——纸页间的骨粉混着银箔,在半空聚成“人”字,正落在王振脚下。
而那本记着“分润名录”的小账,此刻正摊开在王振脚边,雪水顺着纸页缝隙,把“年例银”的条目,冲成了“年例血”——不是账册,是罪状,是每个被刻进“鳞片标记”的魂,用白骨在纸上写的“控诉”。终有一天,这些字迹会告诉每个路过的人:这世上,最该被“分润”的,从来不是银钱,是“人心”——是每个敢把人命当料、把分赃当“例”的“人心”,终会被活人用“人”字的账,钉在石狮断耳上,钉在太医院的门楣上,钉在这世道的光天化日下,让每个堂堂正正的“人”,都看见,都记住,都再也不让这样的“账”,有半页存在的余地。
雪越下越大,小账的“分润名录”渐渐被雪覆盖,唯有鳞片标记的凹痕,在雪地上拓出“人”字轮廓——那是活人血的暖、死人骨的硬,是前密探、虎娃他哥、还有无数个被磨成粉的魂,用血泪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刻下的、永远抹不去的“人”字铭。而王振盯着脚边的“人”字雪痕,忽然听见远处乱葬岗传来鸦鸣——不是凶兆,是“人”的呐喊,是每个被他刻进“鳞片”的魂,借着这本小账,向他讨还的、堂堂正正的“人”字债。
第二章 灯影嵌骨
梆子声撞在衙门口的残雪上,油灯芯爆起的火星溅在账本“死囚骨粉”页,把“粉”字灼出焦洞——像极了虎娃他哥尸身腕间被红绳勒出的凹痕。张小帅撕下“丹料供项”页折成纸刀,纸角的骨粉颗粒蹭过胸前“魂印”,深紫印记竟泛起细窄的金——那是前密探藏在纸页间的铜钱碎屑,正与他飞鱼服里衬的金属片,发出极轻的“嗡嗡”共振。
“南城乱民…早被标了‘鼎号’。”他把纸刀抵在李衙内喉间,纸页边缘的“骨粉代”三字,正对着对方后颈的“歹”字朱砂印,“王振账本里的‘壬戍年新鼎’…怕是拿‘乱民暴动’当幌子,好把活人当‘阳魂’填炉——就像当年塞你哥进丹炉时,喊的‘河神显圣’。”
李衙内的冷笑僵在嘴角,盯着纸刀上的“骨粉”二字——那笔画间嵌着的碎骨碴,跟他替姐夫磨粉时沾在袖口的,分毫不差。老王瘸腿踢开脚边的火盆,炭灰扬起的瞬间,账本“铜线充金绣”页的铜钱压痕,竟在地面投出“囚”字影——跟虎娃他哥坟头“37号”木牌的影子,同个形状。
“万历二十年…他们往河神祭的‘祭品’兜里塞铜钱。”旱烟袋敲在账本封皮上,火星溅进纸刀折痕,竟让“骨粉”二字腾起极淡的烟——不是丹砂的紫,是死人骨遇着活人血的腥,“说是‘给龙王备的买路钱’,合着是拿铜钱当‘鼎号’标记,好让炉灰里的骨头…能被账本‘记账’。”
阿七忽然举起从李衙内靴底搜出的铜片——边缘刻着“南城丙字巷”,跟账本“新鼎预备”页的“乱民住址”,分毫不差,“头儿,这铜片…是太医院的‘鼎号牌’!王振说的‘预备’…是让咱们南城百姓,全当他的‘阳魂料’!”铜片磕在油灯盏上,发出跟绣春刀鞘一样的空响——那是铜钱中间嵌着人骨的“死音”。
虎娃把哥哥的鳞片按在铜片“丙字巷”上,鳞片内侧的“活”字,竟让铜片边缘显出血线——那是前密探用指甲刻的“逃”,被王振的丹料粉盖住多年,此刻沾着虎娃的泪,慢慢连成“解囚”二字。“哥哥说过,看见铜片刻巷名…就往缝里塞麦仁。”他把麦麸揉进铜片缝隙,焦香混着骨粉,竟让“丙字巷”变成了“人活路”,“现在这‘路’,该让乱民们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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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衙内忽然剧烈挣扎,喉间挤出半句话:“王振的‘丹炉阵’…就埋在南城水井底下——”话没说完,油灯突然爆亮,账本“丹料”页的骨粉颗粒,竟在强光下聚成“井”字,每笔横划上,都嵌着极小的“鼎号”数字。张小帅望着“魂印”泛起的金光,忽然想起陈公公密室的“炉鼎图”——南城七十二口井,每口井底下,都标着“壬戍年新炉”的暗纹。
“把账本‘鼎号’页撕下来,贴在南城每口井栏上。”他把铜片塞进李衙内手里,让“人活路”三字对着对方掌心的“磨粉茧”,“王振用‘乱民’充鼎,咱们就拿这账当‘井魂符’——让每口井的水,都冲着他的‘丹炉阵’…喊‘人’字冤。”
当第一片记着“鼎号”的纸页贴在南城井栏上,井下忽然传来细不可闻的“咚咚”响——那是前密探、虎娃他哥,还有无数个被埋进炉底的魂,借着账本纸页的骨粉,在井水里敲的“人”字鼓。李衙内盯着井栏的“鼎号”,忽然想起姐夫带他看丹炉时说的话:“活人进炉前,得先在井里泡三天…让魂儿沾着‘地阴气’。”此刻井水面映着纸页的“人”字,竟让他想起童年见过的、哥哥在井边打水的笑——那是唯一没被“鼎号”污染的、属于“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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