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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单元4:富商诈尸案续(第4页)

马文才忽然浑身瘫软,任由锁链坠在地上,盯着窗外摇曳的灯笼笑起来:“试药?那些流民本来就活不长,吃了我的丹,好歹能换家人几两银子......可李捕头偏要查,他查出来,我娘怎么办?药铺怎么办?”

“所以你就用你爹当年的法子杀人,还把暗扣扯断留在现场?”张小帅将暗扣扔进证物袋,齿轮纹在袋口泛着冷光,“你爹当年被獬豸角标记的官服害了,你却把这标记缝进袖口——到底是报仇,还是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夜风掀起帐角,露出屏风后藏着的木箱。张小帅撬开箱盖,里头码着半人高的名册,每本封皮都画着齿轮纹,第七本封面上,“张念安”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正是半年前暴毙的妹妹的名字。他忽然想起妹妹死前攥着的帕子,上头绣着的半朵花,此刻正躺在验尸房的证物匣里,和这暗扣、银线、毒丸,连成了一条滴血的线。

“带走。”他合上木箱,名册边缘蹭过暗扣缺角,“去王典史府里搜官服,袖口若有齿轮纹暗扣,连人带证一并锁了。”

衙役的脚步声里,马文才被拖过青砖地,袖口露出半截未绣完的齿轮纹——缺了獬豸角的暗扣处,线头还在夜风里晃荡。张小帅盯着地上的茶渍,忽然想起李捕头临死前在卷宗上画的最后一个符号:正是半枚獬豸角的轮廓。

铜鹤香炉的香灰被风卷上窗台,落在暗扣缺角处,像给这场仇杀盖了枚迟到的印章。老王往烟袋锅里填了新烟丝,火星明灭间,望着马文才颤抖的背影叹气:“瞧瞧,这暗扣崩落的不是巧合,是天理——当年他爹用这标记害人,如今他拿这标记索命,终究是把自己套进了环里。”

窗外,更夫敲过梆子。月光穿过缺角的暗扣,在青砖上投下个残缺的獬豸影——那是象征公正的神兽,却被人掰断了角,染了血,终究还是要在月光下,露出本来的模样。

第三十章:布碎惊骨

后堂衣柜的檀木柜门大开着,霉味混着樟脑香涌出来时,大牛正踮脚扒拉顶层木箱。粗麻布角从箱底滑出来,银线绣的“瑞丧司”三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边缘缺角处的毛茬,像被利爪狠狠扯过——和三日前从马老爷子指甲缝里剔出的银线残片,正对着光晃出一模一样的纹路。

“巧合?”大牛举着布料蹲到张小帅跟前,指尖戳着缺角处,“您看这银线针脚,跟老爷子尸身袖口的补丁针脚一个样!昨儿我去问过棺材铺老周,说‘瑞丧司’是城西凶宅的旧旗号,十年前专替大户处理......”话没说完,布料内侧忽然掉出片枯黄的草叶——是乱葬岗特有的羊蹄草,沾着未干的泥渍。

张小帅的指尖碾过草叶,想起验尸时在马老爷子指缝里发现的同款草汁:“马文才说案发时在守灵,可这布料沾着乱葬岗的泥,老爷子指甲缝里的草叶、残片,分明是和人撕扯时留下的。”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眼底的阴影更深,“去把他的鞋底扒下来——乱葬岗新填的土,该还沾在鞋纹里。”

衙役押着马文才进来时,他正攥着袖口发颤,靛青长袍上还沾着守灵时的白棉絮。看见大牛手里的粗麻布,喉结猛地滚动,发颤的声音混着哭腔:“那、那是替家里 servants 做的丧服!老爷子摔下台阶时,我不过是扶了一把......”

“扶一把?”张小帅抖开布料,缺角处的银线断口在烛火下闪了闪,“老爷子尸身右肩有指甲抓痕,和你左手的长指甲弧度一样。这布料缺的这块,正好能补上他指甲缝里的残片——你说,是扶人时扯破的,还是杀人时被抓下来的?”

马文才忽然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衣柜上,顶层木箱“哗啦”翻落,滚出串牛皮绳捆着的账本。大牛眼疾手快捡起一本,封面“试药人丁册”五个朱笔字刺得人眼疼,内页画着的七个小人儿旁,分别标着“张念安”“李狗儿”等名字——正是半年来失踪的流民。

“瑞丧司......”老王从阴影里走出,烟袋锅子敲着账本封面,“十年前城西那桩灭门案,凶手就是用这旗号的布料裹尸。你拿它处理试药人的尸体,还把布料穿在身上守灵——怕不是想着,死人能替你挡官司?”

火星溅在账本边缘,腾起缕细烟。马文才忽然指着窗外尖叫:“是王典史让我干的!他说流民贱命一条,试药死了就用‘瑞丧司’的旧布裹了扔乱葬岗......老爷子发现了账本,要去报官,我......我只好推他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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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下台阶?”张小帅翻开验尸格目,指尖停在“后颈枕骨碎裂,生前曾受重击”那行朱批上,“乱葬岗的新土坑里,埋着三具裹着‘瑞丧司’布料的尸体,鞋底都沾着和你一样的云纹锦缎残片——你去埋尸时,是不是踩碎了老爷子给你娘摘的玉簪?”

衣柜深处忽然滚出半枚碎玉,羊脂白的簪头缺了角,和马夫人妆奁里的残片严丝合缝。马文才看见玉簪,忽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我错了......可老爷子要断了马家的财路!王典史说了,只要替他炼够圣颜丹,就能让马家垄断州府药材......您瞧这账本,每笔银子都记着典史大人的花押......”

烛芯“噼啪”爆了朵花,照亮了账本末页的齿轮纹压痕——和王典史袖口的暗纹一模一样。大牛忽然举起从衣柜夹层搜出的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和马文才之前崩落的暗扣对得上:“您看这封信,说‘月黑风高夜,瑞丧司布裹新尸’——案发那晚,可不就是十五?”

马文才忽然浑身发抖,盯着地上的碎玉簪子喃喃自语:“我娘最宝贝这支簪......老爷子说要卖了簪子给流民施药,可流民死了就死了,我娘的病......”话没说完,老王的铁链已经套上他手腕,烟袋锅子敲着他发颤的肩膀:“小子,还记得三年前巷口那个卖糖葫芦的小丫头么?她衣裳上扯下来的‘瑞丧司’布片,今儿可跟你这匹布接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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