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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单元4:富商诈尸案续(第10页)

“大人饶命!”王典史忽然扯开官服,露出内衬绣着的齿轮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丹砂,“当年神机营旧部用这标记倒卖毒丹,我不过是......不过是按老例办事......马文才说他爹知道试药名册的下落,若不除了,整个链条都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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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条?”张小帅冷笑一声,踢开脚边的镇魂散药包,金粉洒在残信上,“你们的链条是用人血串起来的!张念安、李捕头、马员外......每个名字背后都是具裹着‘瑞丧司’布的尸体,而你——”他忽然指向马文才,“用亲爹的命换银子时,可曾想过,他当年抱着你在药铺抓药,连一钱细辛都舍不得多抓?”

马文才忽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抓起残信塞进嘴里——却被大牛捏住下颌,银钉在挣扎中“啪嗒”掉落,钉尖还沾着块带血的头皮。他盯着地上的钉子,忽然想起父亲教他认药时说的话:“獬豸辨是非,入药先问心。”可他的“心”,早被王典史画着齿轮纹的密信腌成了毒丹,混着镇魂散的金粉,再也找不回了。

“带走!”应天府尹挥了挥手,衙役的锁链声里,马文才忽然回头,盯着供桌上父亲的灵位——那是他亲手用“獬豸墨”写的,此刻墨色褪了,露出底下父亲用指甲刻的“冤”字。白纱帘被风掀起一角,阳光穿过窗棂,在残信的“瑞丧”二字上投下阴影,像具展开的裹尸布,终于将两个凶犯兜头罩住。

老王捡起地上的银钉,烟袋锅子敲着钉头的獬豸纹:“瞧瞧,这信没烧干净,倒是把良心烧没了。当年他们靠密信勾连作恶,如今密信落了地,冤魂也就该闭眼了。”

窗外,午钟响起。灵堂的白纱帘重新落下,遮住了地上的金粉和血渍,却遮不住供桌下露出的半片残信——“提刑司王典史”的落款旁,那团未烧尽的纸角还在冒烟,像个永远灭不了的火星,等着在天理的风里,烧出真相的光。

马文才被拖过门槛时,鞋底碾过残信,“瑞丧”二字被踩得粉碎,混着镇魂散的金粉,飘向供桌上父亲的灵位——那是他这辈子写过的最毒的字,如今却成了锁他进鬼门关的钥匙。而墙角的王典史还在喃喃自语,官服上的齿轮纹沾着香灰,像圈永远解不开的锁链,终于将两个妄图用密信遮天的人,捆在了同一个罪的桩子上。

第三十二章:齿轮泣血

巳时末刻的阳光斜斜切进提刑司大堂,王典史官服袖口的暗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那圈绣着的齿轮纹,正被老王的烟袋锅子戳得发颤。烟锅火星溅在布料上,烫出几个焦洞,露出底下绣着的獬豸角残片,与密信上火漆印的缺痕严丝合缝,像被同一把刀剜出来的伤口。

“王扒皮,您袖口这纹,”老王吐了口烟,烟袋锅子敲在供桌上的密信上,“跟这火漆印的齿轮,可是从先帝‘齿轮计划’的破旗上撕下来的?”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袖口,露出道陈年烫伤——正是十年前在神机营旧址查案时,被倒卖的毒丹炉灼伤的,“当年您爹跟着神机营旧部倒卖火器,如今您倒好,拿这标记卖人血毒丹。”

王典史的旱烟袋“当啷”掉在青砖上,铜锅滚出半颗未燃尽的烟丝,却仍梗着脖子:“本官乃执行先帝密令!‘齿轮计划’旨在……”

“旨在拿活人试药?”张小帅展开从丹室搜出的牛皮卷,上头画满齿轮与獬豸角的重叠符号,“先帝驾崩前早废了这计划,您却偷刻火漆印、私绣齿轮纹,拿‘圣颜丹’讨好上官——这密信里写的‘獬豸血脉需亲眷三牲’,说白了就是用亲爹、亲娘、亲儿子的血炼药!”

大堂的铜漏“滴答”响了四声。马文才跪在一旁,后颈的银钉伤口还在渗血,听见“亲眷三牲”忽然抬头,盯着王典史发抖的袖口:“你说过……说过亲眷血药引最灵……我娘的药、我爹的……”话未说完,已被自己的呜咽呛住,指尖抠进砖缝里,带出的泥点混着镇魂散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王典史忽然剧烈咳嗽,官服下摆蹭到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好压在“亲眷三牲”四字上:“马文才自愿献亲眷血!他说马家药铺要重振声威,需得……”

“需得拿亲爹活埋?”老王猛地扯开验尸格目,朱批“死者指甲嵌布纤维,指腹有新土残留”的字迹刺得人眼疼,“乱葬岗的土工说,马员外被裹进‘瑞丧司’粗麻布时还在挣扎,指甲把布角抓出七个洞——您说这是‘自愿’?”

烟袋锅子再次戳向王典史袖口,齿轮纹的银线被戳断一根,线头晃荡着垂下来,像根断了的锁链。王典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抱着他躲在神机营仓库里,脚下踩着的正是印着齿轮纹的火漆罐:“典儿,记住这标记,往后咱们王家的富贵,全靠它了……”如今这标记绣在袖口,却成了捆住自己的铁链,每道纹路里都渗着试药人的血。

“张旗牌,”应天府尹忽然指着牛皮卷上的齿轮符号,“这标记与提刑司旧档里的神机营密纹一致,当年他们倒卖毒丹,确实用獬豸角与齿轮叠合的图案……”

“所以王典史才会用‘瑞丧司’旧布裹尸、拿獬豸墨写丹方,”张小帅抽出马文才的手稿,墨痕里的朱砂颗粒正与王典史袖口的丹砂残渍吻合,“他们以为用先帝计划的旧标记就能脱罪,却忘了——”他忽然举起从乱葬岗挖出的裹尸布,布角的齿轮纹补丁上,赫然绣着马老爷子的生辰八字,“每个被他们害死的人,都把罪证缝进了标记的针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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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典史忽然瘫坐在地,官帽滚到马文才脚边,露出头顶的白发——比半月前查案时白了大半。他盯着地上的旱烟袋,铜锅上的獬豸角断口正对着密信的火漆印,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火漆罐:“齿轮计划……齿轮计划本该是荣耀……怎么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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