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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影钩局
京城的夜被细雨浸得发沉,雀金阁的琉璃灯笼在雨幕中晕开血色光晕。檐角垂落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混着赌坊内骰子与骨牌的碰撞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张小帅倚坐在紫檀木椅上,捏着骨牌的指节发白,对面庄家转动翡翠扳指的声响,与他袖中飞鱼服残片的震颤莫名契合。
那残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正是三日前在城郊乱葬岗救下的暗卫遗物。飞鱼纹的金线绣工精致,却在尾鳍处缺了一角——与他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幅图纸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这位公子,该您下注了。”庄家陈九爷三角眼眯起,翡翠扳指划过赌桌,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袖口金线绣着的飞鱼纹若隐若现,与张小帅袖中残片的纹样如出一辙。
张小帅将骨牌轻轻推出去,目光扫过赌坊内来回穿梭的侍女。她们腕间都系着银铃,走动时发出细碎声响,却盖不住某些角落传来的齿轮转动声。当他的视线落在西北角的青铜屏风时,苏半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玄钩卫的据点,必有机关与镇魂阵相连。”
就在此时,隔壁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张小帅瞳孔骤缩——那声脆响暗藏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钩影司遇袭的暗号。他猛地起身,绣春刀在袖中微颤,却见陈九爷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公子这是要去哪?夜还长着呢。”
话音未落,整座赌坊的青铜烛台同时爆起幽蓝火焰。暗处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数十名玄钩卫破墙而入,青铜钩喷射着毒雾席卷而来。张小帅旋身挥刀,刀刃与锁链相撞迸发火星,余光瞥见苏半夏如蝶般从二楼跃下,金步摇的珍珠流苏炸开,细如牛毛的断筋针暴雨般射向最近的傀儡。
“张大哥,看他扳指!”苏半夏的银簪亮起青光,指向陈九爷。张小帅这才发现,那枚翡翠扳指内侧刻着“丙”字,与赵承煜密室地图上标注的太医院丙字库符号完全相同。记忆如闪电划过——父亲临终前用血在他掌心画的,也是这个“丙”字。
陈九爷狞笑一声,扯下外袍,皮肤下金色血管如蛛网般蔓延:“钩影司的余孽,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他手腕翻转,青铜铃铛发出刺耳尖啸,赌坊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下方闪烁幽蓝光芒的祭坛。七十二个刻着生辰八字的木牌悬浮在空中,组成缩小版的聚魂阵,阵眼处的青铜丹炉正吞吐着诡异火焰。
张小帅将铜符按在刀镡上,符文光芒暴涨:“苏姑娘,护住阵眼!我来对付他!”绣春刀劈开袭来的钩形锁链,却见陈九爷的身体开始机械变形,化作一尊三米高的青铜傀儡,掌心弹出的巨型钩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甩出浸满黑狗血的软鞭,缠住傀儡关节。她的银铃发出清越鸣响,震得毒雾消散,但更多玄钩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张小帅在激战中瞥见祭坛角落的双鱼铜鉴——那正是父亲手记中记载的,开启玄钩秘宝的关键之物。
“以我钦天监血脉为引!”张小帅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铜符上。符文光芒与苏半夏的银铃金光交织成网,朝着青铜傀儡罩去。陈九爷发出非人的嘶吼,傀儡身上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皮肤下的金色血管纷纷爆裂。
就在傀儡即将崩溃时,赌坊顶棚轰然炸裂。督主身着绣满暗纹的黑袍悬浮空中,他的左眼已化作旋转的钩形齿轮,手中青铜铃铛刻满镇魂符文:“好一对不知死活的东西。”铃铛摇动的瞬间,所有尸体同时站起,他们胸口烙着的残缺飞鱼纹开始渗血,“当二十八具尸体的魂魄凑齐,太子的龙脉之力就能唤醒玄钩!”
苏半夏的银簪骤亮,青色火焰在黑雾中炸开。她将账本抛向张小帅的瞬间,瞥见陈九爷手腕内侧的“护民”暗纹——与督主书房的窗棂雕花如出一辙。三年前母亲被灭口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时她在母亲袖中捡到的银铃,内侧同样刻着这个暗纹。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苏半夏的声音带着刻骨恨意,银铃在她手中剧烈震颤。张小帅接住账本,染血的纸页间,新的血字在火光中浮现:“破阵需双鱼衔月,以血镇魂。”他望着督主手中的青铜铃铛,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玄钩之铃,需用至阳之血与至亲魂魄方能摧毁。”
“苏姑娘,用你的银铃!”张小帅将铜符抛向双鱼铜鉴,符文光芒与铜鉴产生共鸣。苏半夏解下母亲遗留的银铃,铃身飞鱼纹与督主铃铛上的符文激烈碰撞。当她将鲜血滴在银铃上时,清脆的铃音如利剑穿透chanting声,震碎了督主的防御。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青铜傀儡轰然倒塌,聚魂阵开始崩解。督主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逐渐透明化,最终化作一团腥臭黑雾。尘埃落定,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照在满地狼藉的雀金阁。张小帅和苏半夏站在废墟中,看着钩影司的暗卫清理现场。
苏半夏握紧银铃,铃音清脆却带着一丝震颤:“玄钩卫不会善罢甘休。”她翻开账本,新的线索在空白页浮现:“玄钩右使,藏身梨园。”张小帅将染血的铜符收入怀中,望着京城方向:“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我们都会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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