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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道:“有几户都已抬走要烧了,听闻先生能招魂,又赶紧追回送了过来。”
公孙策略略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禁沉了几分,四下看时,在尸首边忙活的多是死者家人,听到李掌柜的所言,都抬头看向公孙策,目中尽多希冀之色,还有几个妇人当即便过来给公孙策跪下,未及开口便抹开了眼泪,慌的公孙策忙不迭将人扶起。
展昭亦是心下恻然,因问李掌柜的自己可有帮的上忙的地方,李掌柜道:“此间就不麻烦展公子了,家里人尽可安排的妥当。后面公孙先生招魂时,还望展公子多多帮衬。”
他忖度着展昭与公孙策本是一道,既然公孙策会招魂,想来展昭也是不差的。
展昭微微阖首,算是来了个默认,四下走动看了一回,几次欲上前帮忙,死者家人只是含泪婉拒料来至亲之人的身后事,他们也并不想让旁人插手,展昭作如此想时,也就不再坚持,
淡淡一笑便退了开去。
此时才发觉不见了端木翠,问公孙策时,公孙策道:“方才好像还在这里,一晃眼便不见了。”
展昭又等了一回,不见端木翠回来,心下有些着急,正作没理会处,忽听端木翠叫他:“展昭。”
回头看时,端木翠正站在殿门口向他招手,展昭快步过去,就见端木翠手中托了个盛了一半水的水钵,钵中斜搭了支小豪,正觉奇怪,端木翠拉他向外走,道:“横竖你在里头也帮不上忙的,出来我帮你写符咒。”
展昭了然,随她到殿前阶上坐下,端木翠将水钵搁在一旁,从腰间取出碧玉小刀,便在中指腹处割了一道,俄顷血珠渗出,端木翠以手作笔,在钵中水面之上迤逦写过,展昭只见淡淡血线氤氲开来,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的便如烧沸般鼓震不休,待得重新平静下来,一钵水已然丹砂般赤红,端木翠吁一口气,将那小豪在钵中蘸过,微微仰起脸来,先就展昭衣袖处写开。
展昭留神看她笔法,只觉行笔甚是怪异,忍不住问道:“端木,你写的是什么字?”
端木翠一边写一边道:“自然是仓颉造的字了,传说他闻鬼神夜哭而造字用他造的字写就符咒,那些个妖兽鬼差更敬畏些。只是笔法太过冷僻,有些我都忘记怎么写了。”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展昭见她中途几次停下,眉头颦起,只是咬住笔杆出神,便知她又忘记怎么写了。还有几次,似是忘了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默念了好几次,方才续笔,忍不住想着:端木这等性子,要她记这些繁复符咒和冷僻笔画,确也不是易事。
不多时日头高起,冬日和暖阳光撒将下来,暖意似从四肢百骸而入,叫人全身心融融的分外舒服。端木翠略略抬起脸来,姣好容颜恰似镀上一层柔柔金色,面上神情分外认真沉静,较之往日,异样美丽。展昭一时看得怔住,竟微微有些失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端木翠一迭声唤他,回过神时,但见端木翠满目狐疑,道:“展昭,你看什么?我唤你几次你都不应。”
展昭唇角微微上扬:“我只是觉得,你这般安静不说话时,似与平日间换了一个人,尤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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