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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要去宴饮宾客,恋恋不舍让她等他回来,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清圆到这时才松口气,抱弦笑道:“姑娘辛苦了,今儿一气发生了这么多事,才刚我瞧老太太,气得脸色都变了。”
清圆笑了笑,“替我重新绾发吧。”一面起来,摘了头上钗环。
因有蒋氏事先告密,她同沈润说了,他让她不必担心,他自有应对,连陈家祖母都不用惊动,原来是请了圣人的旨意。家里有了这样的主心骨,真是万事不必她忧虑了,所以总有女孩儿想入沈府,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前却扇的时候还看见芳纯来着,眼下又不见了人影,大约是回去了。她抿了发,回头问周嬷嬷:“西府里这几日,可还太平啊?”
周嬷嬷摇头,“前儿二太太闹和离,话都传到老爷耳朵里了,老爷也生气,又不能出言教训,只叫二老爷回去好好同她说合。奴婢们早盼着夫人过门了,这家里到底要个正经的内当家才好,二太太由来不问事,只知道饿了要吃的,冷了要穿的,谁说两句她爱听的,就对人掏心窝子。我是想着,眼下夫人进了门,那位皓雪姑娘多少也忌讳些,只要她不在二太太耳边吹风,二太太缓过劲儿来,自然就好了。”
可是清圆摇头,只怕是好不了。人家下了几个月的功夫,短时间内积重难返。今天她婚宴的经过,姚家未必没瞧见,这会儿八成眼红得滴出血来了。沈润身上没人敢下手,他脾气不好难亲近,三句话不对就喊打喊杀,再会撒娇的姑娘到他跟前,他也能把人肠子掏出来。沈澈不一样,沈澈的性子更温和,也更易亲近,想进沈家门,自然是二房更好做手脚。
清圆卸下镯子放进妆盒里,“这阵子皓雪姑娘还来?”
“来啊,怎么不来!”周嬷嬷道,“前几日西府上房伺候的人出来学舌,那位姑娘还劝二老爷呢,说姐姐在娘家时脾气就倔强,请姐夫别放在心上。”
清圆听了直皱眉,“二爷和二太太做了这么长时候的夫妻,倒要她一个外人打圆场?”
周嬷嬷对插着袖子说可不,“叫人恶心得慌,一头在二太太跟前挑唆,一头又在二老爷跟前充好人,小小的年纪,用心这么险恶。”
清圆哂笑,自己心里明白,这件事后头少不得姚家人推波助澜。当初谢家不也是这样么,老太太甚至想过让她给沈澈做填房。皓雪家里是从六品,连八品曹参军事的女儿都能做正头夫人,以她的出身,做个填房绰绰有余了。
“这事我知道了,先别声张,回头我自有主意。”她说着,仰起脸,等红棉替她重新傅粉。
陪房傅嬷嬷笑着岔开了话题,“我的大姑娘,今儿是什么日子呢,往后有的是时候琢磨,何苦偏挑在今儿!”
周嬷嬷也笑起来,“怨我不好,引得夫人说这个,我该打!夫人且梳妆吧,过会子老爷就回来了,洞房花烛夜,别因那起子小人,败了自己的兴致。”
清圆抿唇笑,想起眼下境况,心里倒又紧张起来。那些婆子都退出去了,屋里安静下来,她起身慢慢踱了两圈,把窗推开一道小小的缝儿,从这一线里看外头下雪。
“下到明儿早上,应该能积得很厚了。嗳,我们在横塘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雪,幽州真好,能看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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