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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等候在外的班直高擎火把鱼贯而入,清圆看着芳纯冲过去,对准皓雪就是一脚。
“世上还有你这样不要脸的货色!”她指着皓雪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拿你当亲姐妹,你竟眼热我的丈夫,千方百计挑唆我和离,好趁虚而入,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皓雪狼狈地倒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发现原先寂静的庭院里站满了人,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床上躺着的人也坐了起来,蹙眉厌恶地弹弹衣襟,“好险,差点被这女人轻薄了。”
清圆从屏后走了出来,笑道:“二叔辛苦了,不演这出戏,怎么能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皓雪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仓惶四顾,颤声道:“你们……你们设下圈套,陷害我!”
芳纯到现在方看清这位表妹的嘴脸,当初因孤身在幽州的缘故,娘家有人搬进京畿,她真是全心全意地欢喜着。皓雪常来常往,她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有什么好的都不忘匀她一份,渐渐地,让她对沈澈起了歹念。她那时不查,居然会听她挑拨离间,打算和沈澈和离,现在想起来,真是悔断了肠子。
失望、气极,被亲人在心上扎刀,那种感觉简直令人恶心。芳纯到这时才哭出来,抹着眼泪狠狠啐她:“亏你说得出口,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的衣裳是谁脱的,还不是你自己!我真是瞎了眼,往日错看了你,哪里想到你一个闺阁里的姑娘,这样没脸没皮,不光脱了自己的,还对男人下手!”
清圆垂眼打量皓雪,她又冷又惊,抖作一团。清圆笑了笑,“姚姑娘,今日是咱们府里宴客,前厅都是朝中勋贵,不能因你这样的人,让我们指挥使府蒙羞。你放心,这事咱们不会宣扬出去的,回头自会把你父亲母亲叫进来,让你们见上一面。”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扣人不成?皓雪瑟缩道:“纵……纵是我今日做错了事,你们也不能……不能私自扣押我。”
沈澈的官靴移过来,踏进她的视野,冷笑道:“是么?投怀送抱确实够不上罪过,可你害了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这点我又该怎么同你清算?”言罢扬声,“带进来!”
一列甲胄琅琅的动静,伴随纷踏的脚步声到了面前。皓雪骇然抬眼看,雀儿像个小鸡子似的被两名班直押了过来。深闺里伺候的丫头,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哭喊:“姑娘……姑娘……”
那声声呼喊,简直像催命符似的,皓雪被抽光了气力,心在腔子里痉挛,一阵阵的血潮拍打着耳膜,几乎要把她的心脏撕碎。可她还存着一点奢望,试图让雀儿狡赖,哆嗦着说:“你们抓我的丫头做什么,难道还想屈打成招不成!”一面冲雀儿大喊,“他们无凭无据,你别怕。”
沈澈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往常殿前司有犯事官员家的女眷,都是沈润处置,他以为女人只分芳纯和清圆两类,或是大大咧咧,或是细腻温软,却没想到,还有姚皓雪这样至恶的玩意儿存在。她动心思想进沈府,就如她说的,算不上罪大恶极,一番跳梁不过让芳纯看清人性罢了。但她因此害了他的孩子,这份仇,足以让他将她碎尸万段了。
她一张铁口还在狡辩,他噌地抽出班直的佩刀挥过去,停在雀儿脖颈半寸的地方,沉声道:“你说,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雀儿吓得尖哭,“别……别……我说,二太太怀了身子上火,嘴里长疮不能吃药,我们姑娘就鼓动二太太含象胆的肉,说那东西有清火的疗效,含着不咽下去,对孩子没什么损害。我们姑娘看着是好心,可她有她自己的用意,她想让二太太滑胎,这么着二太太早晚会因生不出孩子为沈家所不容。一旦二太太腾了地方,自己就有了机会……我们姑娘爱慕都使,爱慕了好些年,打进沈家串门起,她就没对二太太安好心。那……那天,她假意让人给二太太剖象胆叶子,事先预备了一块皮,悄悄扔在二太太脚踏前,反正自己面上没经手,事儿出来了也是府上丫头的罪过,她可以择得干干净净……后来二太太果然滑倒掉了孩子,她就在二太太耳边念秧儿,说都使多不看重二太太,说了一车都使的坏话,离间都使和二太太。这回……这回来府上赴宴,她也和我们太太商量好了,想法子和都使牵搭上,弄得满城风雨,叫都使不得不娶她。我……我只是个丫头,我不敢作姑娘的主,只管把我知道的说出来,求求……求求都使和二太太超生,放我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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