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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望扑到她膝头,哽咽道,“外祖母,春君回来了。”
谢老太太哭的浑身打颤,哆嗦着将她抱在怀里,失声哭道,“我的春儿可回来了,我这会子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满屋子顿时抽泣成一片,谢老太太哭得几乎哽住,旁边的丫头忙给她顺气,一面劝道,“姑娘回来了是大喜的事儿,老太太快别伤心了。”
谢老太太边哭边道,“我苦命的儿,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四丫头,怎么叫我不伤心啊!如今可好了,我的小春儿回到了外祖母身边,往后有人疼了,什么都用不着怕了。”
又哭了好一阵子,大家渐渐止住了,谢老太太给毋望擦了泪,又上下仔细端详,嘴角抽搐着又要哭,毋望给她磕了头,道,“老太太快别哭了,仔细伤着眼睛,春儿回来倒惹出老太太这这么多眼泪来,那是春儿的不孝,老太太就算是为了我,好歹别哭了。”
屋子里众人又一通好劝,谢老太太总算忍了泪,呜咽道,“真是像你母亲,只是不要像她那样的烈性才好。这一路上可好么?可还顺遂?”
毋望点头道,“都好,只是心里记挂外祖母。”
“瞧这嘴儿就是会说话!”谢老太太笑着,拉了她坐在身旁,又伸手抱进怀里,摸摸脸,摸摸头发,道,“我在家里盼得脖子都长了,怎的用了这些时日?”
旁边一个戴着银丝云髻的妇人道,“是老太太太过思念姐儿了,应天府到朵邑三四千里的水路,两个半月打个来回已是极快的了。”
谢老太太想了想点头道,“是啊,是我糊涂了,我如今腿脚不便了,瘫在床上,连岁月也不知了。”
毋望听外祖母脚也不中用了,心里又是无限悲凉。最后一回来给她请安,那时她只五十岁不到,精神头很好,还亲手给她绣了一双并蒂莲的鞋垫儿,这一别六七年,竟一下老了这许多,想着又要哭,谢老太太笑道,“看看,我才好的,你又招我不成?来见过你舅母们罢。”指了适才说话的妇人道,“这是你大舅母,你是认识的。”
毋望起来行礼,谢观的嫡妻白氏伸手托住了,点头道,“快别跪,我的儿,回来便好了,你大舅舅若知道你到了定要高兴坏了,我已经使了人去通报,看天色也该下朝了。”
谢老太太又指了旁边圆脸的妇人道,“还有你二舅母!可怜你二舅舅去得早,她一人拉拔你二哥哥,今年算是功德圆满了,你二哥哥春闱中了十一名,年下便要外放做官了。”
毋望知道二舅舅的死是为了他们,如今见了二舅母,心里更难过得没法,直直便给吴氏跪下了,吴氏要扶,她只道,“容我给舅母磕头。”
老太太也道,“让她磕罢,你当得起。”
吴氏忍泪受了毋望跪拜,娘两个又是抱头痛哭,,吴氏道,“好孩子,日后你就当我是你娘罢,我只行哥儿一个儿,年下他若外放了我身边连个人儿都没有,若老太太答应就让姐儿同我住罢,我们两个也好做伴。”谢老太太自然是极乐意的,姐儿如今可不就缺个娘么,到了吴氏下处,若自己一时不查有个疏漏,两个苦命的相互照应着,也是好的。看了毋望问道,“春儿,你可愿意?”
毋望道,“全凭老太太做主。”
吴氏欣喜不已,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抚摩了一会子才道,“去见过你三舅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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