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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沛道,“劳姐姐担忧,我接着师兄的信就下山了,原还该早两日到的,只是走到东阿县时遇着了一场大雪,耽搁了时候。”
“沛哥儿……”毋望彻底无措,张了嘴也不知说什么好。
裴臻绕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接了丫头呈上来的茶递给他,一面道,“师父身子可好?可有什么话托你带给我?”
德沛敛神道,“师父一切都好,临走叫我带几本兵书孤本给你,这会子在车上,回头你叫人去取就是了。我才进府就看见下人在布置,似乎不单是除尘迎新年,府里要办喜事?”
毋望和裴臻互看一眼,裴臻道,“后儿我要娶你姐姐过门,往后你就别叫我师兄了,叫姐夫罢。”
德沛狐疑的在毋望脸上巡视,慢慢挑起了眉道,“师兄这是什么道理?后儿要娶她,今儿她怎么在府里?”
两人语塞,德沛端起茶盅,拿盖儿拨了拨茶叶沫子,那老神在在的举动哪里像个十来岁的孩子顿了顿又道,“不知师兄拿什么礼迎娶家姐?我记得在北地时师兄便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姐姐品性纯良,且涉世未深,难免被你诓骗,你若怠慢了她我可是不能从的。”
毋望眼泪汪汪的感叹,这就是娘家人的气势啊,沛哥儿真是长大了,叔叔婶子要是瞧见了,不知欢喜得什么样呢
那厢裴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送他去无量山,学了雄辩之才倒用来对付他了哭笑不得之余又不能得罪这位小舅爷,遂笑道,“你放心,自然是正房嫡妻,断不敢委屈了她的。兄弟这一路辛苦,我打发人伺候你沐浴更衣,晚上张罗酒席给你接风洗尘可好?”
那德沛瞥了毋望一眼,幽幽道,“我正要问,姐姐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尚未成亲,白日宣yin有违礼法,师兄这也不知么?”
毋望面红过耳,猛然愣在那里。
裴臻掩口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这孩子,师父平日就教你这些?怎么学究似的她不过洗个澡,你哪里看见我们白日宣yin了?”
德沛点了点头,“没有便好。”又对毋望道,“姐姐也是,见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光着脚,打量不是外人就能这样么?”
毋望被他一说,脚趾头都蜷了起来,诺诺称是,忙不迭叫丫头拿了软鞋来穿上,先前想抱着他一通嘘寒问暖的想法刹时烟消云散了,她悲哀的意识到,她最心疼最宝贝的弟弟如今不需要她去保护了,他可以一个人驾车跑几千里山路,懂得替她争取权益,还满脑子的人情世故,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涉世未深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为他做的了。
裴臻招了人来带他去厢房,微云淡月等识趣的退了出去,他给她理了理头发,拉在怀里抱了一会儿,轻声道,“后儿就成了,多好……”
毋望自发的伸手环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直裰里,闷声道,“总算过去了。”
他嗯了声,又道,“才刚王妃打发人来问,想接你过王府里去,后儿从那里出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一惊,若去王府岂不是又要遇见朱高煦么?还有那位世子妃,这等水深火热的地方不去也罢再回头想,王妃相邀又不好拒绝,他总归是在燕王手下当差的,没得日后叫他难做人,权衡了利弊,道,“既然王妃发了话,想来高阳郡王也不敢造次,若不答应倒变成咱们不识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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