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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虽属无奈,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个人的品阶和家世已经算高了,可打擂台的是凤子龙孙,那就不够瞧了。反正下定了决心,就有这股执拗的劲头不言放弃,只是颂银考虑的还要更多些,将来要是不能生两个儿子,那么这份家业迟早还是要传给另几房的。所以就等到三十岁,不能耽搁了容实,他得向家里交代。
两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哝哝说了一阵话,容实又提起家里来了个远房亲戚,说那家小子快满十四了,打算在衙门给他谋个差事。
颂银听了他们的身世,很觉得可怜,且又是容老太太娘家的人,便道:“什么都不会,又没有拳脚功夫,你上哪儿给他谋差事?内务府在宫外也要买办,既然他们家以前做过药材买卖,账目应该难不倒的。我找个人先带着他,看看他脑子活不活络,要是能行,一点点儿上了手,往后吃饭是不必愁的了。内务府买办你也知道,干好了能发家。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帮衬自己人。”
容实听了发笑,“你的心我知道,可他爹开个药铺都能赔得底儿掉,最后就差当裤子了,我瞧他未必有这能耐。还是先给人当长随吧,要是有出息,自有主子提拔。”
颂银笑了笑,“我说的这个不是什么官绅头领,也是个跑腿的,只不过碰上运气好了,将来能重振家业。你瞧吧,回去和老太太商议商议也成。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呢吗……”她扭捏了一下,“我想让他们自立门户,毕竟年纪不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
容实才明白她热心相帮的因由,原来是不愿意家里多出外人。加上那位表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她不放心,想早早打发了他们,图个踏实。
他简直心花怒放,她会担心别人撬了她的墙角,就说明她在乎他。她管那几个远房表亲叫自己人,可见是实心实意站在容家立场上的。他窃喜着,忙着安她的心:“老太太也是瞧他们可怜才收留他们的,毕竟亲戚里道,来了不能往外轰,打算替他们图了后计,再让他们回房山老家去。他们家闺女我见过了,说话不敢大声儿,坐也不敢坐,畏畏缩缩在那儿站着,实不像个富裕人家出来的。你就当接济街坊吧,可别想岔了。”
颂银鼓起了腮帮子,拧过身子说:“我多早晚想岔了,是你想岔了。我也没说什么,你着急洗冤,弄得我没有容人之量似的。”
他忙说好,“是我小人之心了,这不是和你商量嘛,我怕你误会我。我对你可没有二心。横竖我们姓容的没有一窝里做亲的习惯,你别为这个发愁,愁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颂银轻轻啐了声,“那么爱给自己买脸呢!咱们先前约定的时间你瞧好了,要是觉得等不及,你成你的亲,我绝不怨怪你。至于这表妹,人家是落了难来投靠,我还提防这个,那我成什么人了?我眼下担心家里要问我话,今天六爷来这一趟,老太太和太太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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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的,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容实走后她就被叫到了上房。老太太正襟危坐着询问:“二妞啊,你和豫亲王是怎么回事?还有容实,两个爷们儿遇到一块儿了,都往你房里钻,像什么话?你在宫里当官,好些事儿你不告诉我。可今天这情形看得我脑仁儿生疼,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眼下让玉在宫里做常在,你和王爷又纠缠不清,是预备双管齐下吗?这样倒也好,可容实那里怎么料理?一女不能配二夫,两个爷们儿掐,这不是长远的方儿。”
颂银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嗫嚅道:“老太太别误会,容实来瞧我,阿玛也是知道的。豫亲王……”她看了满屋子女眷们一眼,“我也不明白他今儿怎么上家里来了。”
老太太紧抿着嘴唇不说话,想起上回豫王府请她过去张罗堂会,原来人家早就用了心思的。颂银这丫头就是个泥人儿,心里也应当有数了,怎么还是一问三不知?平时那股机灵劲儿摔了一跤摔没了?
“那你现在什么想头呀?”大太太问,“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让人着急呢!人家既然上家来了,这意思还用明说吗?要不是有想头,一位亲王能直奔你屋里?”
三太太兀自计较起来,“其实这样也好,三丫头那里巴结住了皇上,对佟家是一重保障。皇上倘或一直无子,将来继位的说不定就是豫亲王,二丫头要是跟了他,佟家照旧屹立不倒。”
老太太大概也觉得对,刚要附和,颂银道:“大伙儿别忘了,皇上和六爷不对付,我要是跟了六爷,那就甭打算在皇上的内务府当差了。想两头巴结,到最后准得翻船,我不干这种傻事。况且……”她赧然低下头,“我和容实处得挺好的,只因为豫亲王的缘故,他们家备了聘礼也不能送来。我想等时机成熟了,请老太太答应我和他的婚事。老太太也愿意我好,这两个人我放在一起比较过,还是容实善性易相处。我没想入高门,阿玛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调理我,等学成了一嫁人,进了王爷府邸,差事就得撂下,阿玛这四五年的心血白费,我的前途也毁了。所以六王爷再有出息,我也不打算投奔,求老太太明白我的苦处。”
她分析得很在理,豫亲王甫一出现,倒的确让人受宠若惊,然而细细琢磨,就像她说的那样,姻缘再好,不是良配。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见多识广,那些天潢贵胄看着无限风光,担的风险也比别人要大。所以宁愿孩子过太平日子,也不会削尖了脑袋怂恿她们往人家后宅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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