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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锐直了直腰,走到地头喝水,凉沁沁的井水喝起来很舒服,又凉快又解渴。喝完水一抬头看到渐渐驶近的手扶,笑了:“四哥四嫂,我还说下午割完剩下的就去找你们帮我拉回去,你们可真不经念叨,一念叨就来了。”
刘成爸拍了拍王锐:“你去树荫下凉快下,剩下这些我和你四嫂一会儿就完了。”
“哎,那我坐会儿。”王锐乖乖点头,“累倒是不累,就是盹了点儿!”
刘成妈一边割麦子一边掉眼泪。七分地,足有七分地!这孩子才十五啊,就算天一亮就来了,怕是中间都没歇过。
“四嫂,你别哭了,我不就是起早割个麦子吗,我也是懒,就想着早起一会早晚早了事。中午没回家也是嫌道儿远,要不我今儿慢悠悠割一天,明儿有半天也割完了,我不就是懒吗?”王锐越说刘成妈眼泪掉的越凶。最后王锐没辙了,就一把把抓后脑勺。
“王锐我跟你说,要是你妈还活着,她绝对舍不得你顶着大太阳割麦子,她死也舍不得!”刘成妈挑高了声音。
王锐吓了一跳,赶紧保证:“四嫂,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顶着大太阳割麦子了!真的,你快别哭了。我真没觉得多累,就是没睡醒。”
“你还有下次?”刘成妈直抹眼泪。没睡醒,睡醒才怪了,同样是熬到中考,成子一觉睡到十一点,这孩子四点起来干活,多少农忙的大人还没起呢!
“没了没了!”王锐再三保证完,笑了,“以后还真没了。要是能考上大学,没准儿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割麦子了吧?”
“行了行了,割完了,干的很,直接扎捆装车,都赶紧的!”刘成爸吆喝了一嗓子,打断了两人的抒情。
王锐几步窜到刘成爸身边,压低了声音:“四哥,你媳妇可真难哄!你看,我冷汗都下来了,可吓死了!”
刘成爸也压低了声音:“你别搭理她,让她哭,哭完就好了。”
王锐大惊:“不是吧,四哥你这样不解风情居然还没被四嫂给休了?”
“去!”刘成爸拿麦穗抽了王锐一腿子,“打趣你哥,没大没小!”
王锐也笑了。他是真的没觉得有多辛苦。上辈子在工地打工,也是顶着大太阳来来去去,身上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扛着一百多斤的水泥袋子在十几层楼高的脚手架上奔波。那会儿干的苦吃的差,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现在,大毛妈和刘成妈生怕几个孩子营养不够,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麦子装上车,麦穗只粗粗捡了捡,王锐说:“四哥,你要是不嫌累的慌,这地你就再种一茬,我不想再种了,秋天开学就没时间了,反正年底就得退地了。”
“我也种不了,你要是不种的话就直接给了二嘎子就是,他刚好补两个人的地。这里两亩四,园子里还得再划两分。”刘成爸说。
“那也行。四哥你帮我跟他说下吧,我认不好他家门口。”王锐想了想,说,“园子里你看着从南头划两分吧,北面一亩三挨着你家园子,你一块种了得了,四嫂不还说明年想种一亩西瓜吗,离得近也方便。包地费就按村里的价,300。也不用给钱,给点地里出产的蔬菜瓜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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