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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何介一跟着余裕走进家门，左肩是他自己的书包，右肩和右手分别是余裕的书包和课本，看起来除了门框过低一切适应良好，并且自然地在门后完成了卸货。余裕态度殷切地让他坐在自己平常写作业的凳子上，然后立在一旁和何介一抵着肩面向外婆，他的人生匮乏这类社交经验，好在无数次靠别人的叙述在想象里拼凑过，终于郑重其事又干巴巴地汇报：“外婆，这是我上次说的同学，今天来我家里玩。”

外婆没说话。

何介一点头：“你好，外婆，我是余裕的同学。”

和家长打招呼异常顺利，至此告一段落，接下来是会客时间。

余裕熟练地把米淘好，放进高压锅里架在煤气灶上煮，何介一还是坐在屋内唯一一条凳子上，余裕恶向胆边生，考虑到如今何介一进入他和外婆的家尽管是一场邀请，本质还是寄人篱下，决定客随主便，开始使唤何介一：“可以把书拿到房间里去吗？”

除了厨房客厅一体，屋内只有一扇门，何介一顺从地去了：“我的书也要放进去吗？”

余裕没听懂：“如果你想的话。”

他正在调试料汁，预备把仅剩的两个鸡蛋做成糖醋荷包蛋，何介一搬运完知识以后，他已经顺利进行到收汁，米饭出锅还有一会儿，搬运工静静地杵在他身后，略显碍事，但是余裕愿意理解这是同学来家里玩的正常相处方式，于是一直忍耐直到两个人端着盖有一碗米饭相对站在桌前，才终于不用继续忍耐。

余裕在外婆面前谦让：“你坐吧。”他站了半天已经不想再站，希望何介一能假意推辞，这样他可以真心坐下。

何介一果然很识趣：“不用。”说完开始往下坐。

两个人最后面对面坐在地上，把凳子当桌板，沉默相对吃着饭。

余裕试图创造谈笑晏晏的氛围，但何介一首次率先开口：“原来你真的会做饭。”

余裕眼皮抽了抽，觉得何介一像来厨师家视察的老板，刚准备生气，一滴饱满的水珠砸进面前的米饭，余裕吓了一大跳，抬头看见何介一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同时还在机械性地咀嚼，于是忘记生气，心里产生被肯定的羞涩：“这么好吃吗？你都吃哭了。”

看来下学期要经常给何介一带糖醋荷包蛋。

何介一否认：“不。”

不是什么？不好吃吐出来啊。余裕再次准备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