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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拖着如灌铅般沉重且满是伤痛的身躯,仿若一具被抽去灵魂却凭借执念机械挪动的躯壳,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远离溪边那座掩埋着阿福的新坟。每迈出一步,他都觉得脚下的土地似生出无数双手,牢牢拽住他的脚踝,要将他与往昔和阿福相伴的欢乐无忧岁月统统拽入这泥沼深处,永不见天日。往昔阿福亲昵蹭他掌心、一同在镖局大院嬉闹的画面如走马灯在脑海不停闪现,与此刻形单影只的孤寂、满心的疮痍形成鲜明对比,痛得他几乎窒息。日光渐渐炽热起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却丝毫暖不了他那颗仿若坠入冰窖、满是裂痕的心,唯有手中残剑透过掌心传来的那一丝恒定微寒触感,如凌厉警钟,时刻警醒他,复仇之路漫长且不容片刻停歇,哪怕孤身一人,哪怕前路刀山火海。
行至黄昏,橙红的晚霞仿若被扯碎的绸缎肆意铺洒在天边,前路却被一座巍峨高耸、仿若直插云霄的高山无情阻断。山体陡峭险峻,裸露的怪石嶙峋突兀,或尖锐如狼牙,或巨大似房屋,仿若一头头从远古沉睡中苏醒的洪荒巨兽趴卧于此,静静凝视着闯入者。山间隐有丝丝缕缕霞光流转闪烁,仿若神秘的霓虹灯带,透着一股莫名而强大的引力,仿若命运在山巅召唤。林风望着眼前高山,满心踌躇,不知是该绕行还是攀登。正犹豫间,手中残剑仿若突然活过来一般,忽又轻轻颤动起来,紧接着发出一声悠长空灵的剑鸣,仿若远古的呼唤,又似焦急的催促,指引他向着山顶进发。林风一咬牙,心底涌起一股决绝,伸手紧紧握住残剑,仿佛从剑身上汲取到无尽力量,转身朝着陡峭山体攀爬而去。
他双手死死抠住那些嶙峋怪石的缝隙与棱角,双脚在仅能容下脚尖的凸起处艰难寻着着力点,每一次发力向上攀爬,双手便被尖石划破,掌心、手指肚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滴滴答答顺着手臂滚落,染红了身下岩石。尖锐的疼痛仿若无数钢针穿刺,可林风仿若毫无知觉,只是紧盯着头顶高峰,一刻不停歇。汗水湿透衣衫,又被山风迅速吹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盐渍。风吹过山崖,发出尖锐呼啸,似在嘲笑他这渺小人类的挣扎,却未能吹灭他眸中的坚毅光芒。
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登顶,林风眼前豁然开朗,仿若踏入仙境。一座灵谷仿若世外桃源般静静卧于山巅,谷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馥郁芬芳之气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香雾,瞬间沁入心肺,令他一阵陶醉。彩色的薄雾氤氲缭绕,如梦似幻,仿若为整个山谷披上一层薄纱。谷中央有一澄澈见底的灵潭,潭水仿若被煮沸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仿若大地鲜活的呼吸,每一次气泡翻涌,都释放出磅礴浓郁的灵气,仿若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欢快跳跃、穿梭。
林风刚踏入谷中,便觉一股温润柔和却又雄浑无比的力量扑面而来,疲惫感仿若春日残雪,迅速消融,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痛也仿若被一双轻柔妙手逐一抚平,四肢百骸仿若干涸土地被甘霖浸润,舒畅之感难以言表。他身心沉浸在这奇妙氛围中,一时忘却所有烦恼,仿若寻到世间净土。
“何人擅闯灵谷!”一声清脆娇喝仿若银铃骤响,打破宁静。林风猛地警醒,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仿若凌波仙子,从缤纷花丛中翩然而出。女子容颜绝美,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肤若凝脂般细腻白皙,双眸仿若灵动繁星,熠熠生辉,却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与清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落凡尘。“在下林风,遭奸人追杀,误打误撞至此,望姑娘恕罪。”林风赶忙抱拳行礼,言辞恳切,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懈怠。女子莲步轻移,缓缓靠近,目光在林风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那柄残剑上,瞬间微微变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与凝重。
“此剑怎会在你手中?”女子朱唇轻启,声若黄莺出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林风见状,不敢隐瞒,如实将镇远镖局灭门惨案、自己如何得到残剑、一路逃亡又历经苦战之事一一道来。女子静静听完,神色愈发凝重,轻轻叹息一声:“这剑乃上古凶器‘噬魂剑’,多年前引发江湖浩劫,死伤无数,后被数位前辈高人联手封印于此,不想竟被你机缘巧合解封。”言罢,女子素手轻扬,示意林风跟上,带着他行至潭边石壁处。
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文字图像,仿若一部厚重史书,详述噬魂剑往昔。林风凑近细瞧,越看越心惊。原来此剑诞生于混沌初开之时,吸纳天地戾气与怨念,拥有蛊惑人心、吞噬持剑者心智之能,但凡持剑之人,最终皆会化为杀戮傀儡,受剑中邪念驱使,逢人便杀,血流成河。每逢出世,便如恶魔降世,惹得江湖血雨腥风。千年前曾令江湖折损七成高手,各门各派惨遭屠戮,一时间江湖萧条,人人自危;百年前又掀起宗派混战,为夺此剑,亲朋好友反目,师徒同门相残,惨状不堪回首,故而被江湖耆老倾尽心血封印于此绝境,以求太平。
林风望着手中剑,仿若看着一条蛰伏毒蛇,心生寒意,忆起剑鸣之时心头涌起的那股难以抑制的狂躁与杀意,暗自思忖莫非自己已然受其影响。女子目光敏锐,似看穿他心思,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仿若琉璃雕琢的丹药:“此为‘冰心丹’,乃我灵谷秘制,能镇压心魔,平心静气。你既解封此剑,前路凶险难测,服下或可抗衡剑中邪念。”林风犹豫片刻,深知此刻自身处境危险,接过丹药,仰头吞服而下。瞬间,一股清凉温润之气仿若清泉游走全身,所到之处,躁意如轻烟消散,身心重归平静清明。
交谈间,林风得知女子乃灵谷守护者后裔,其家族世代肩负守剑防患之重任,隐居于此,不问江湖恩怨,只为镇封此邪剑,保天下安宁。林风望着手中残剑,想到血海深仇未报,心中不甘,忍不住向女子求问剑中是否藏有秘密武功可助复仇,又该如何彻底驾驭此剑。女子轻轻摇头,神色严肃:“剑之秘辛复杂难测,远超想象,强行探寻极易迷失心智,坠入万劫不复。你复仇心切,我理解,但莫要被剑左右,沦为复仇傀儡,否则悔之晚矣。”林风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女子所言乃金玉良言,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是夜,林风宿于谷中茅屋。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地上,仿若一层银霜。林风身心俱疲,很快沉沉睡去。睡至半夜,屋内静谧被一阵尖锐剑鸣打破。林风猛然惊醒,只见那残剑仿若被无形之手操控,自行出鞘,悬于半空,嗡嗡鸣叫,剑身光芒闪烁不定,似受谷中浓郁灵气牵引,欲挣脱束缚汲取灵力,又似抗拒再度被封印的命运,疯狂挣扎。林风大惊,起身欲伸手握住剑,却仿若触碰烧红烙铁,被一股强大力量瞬间弹开,摔倒在地。
剑鸣愈发急促高亢,仿若夜枭啼鸣,引动谷中灵气震荡不休。一时间,狂风大作,仿若末世风暴降临,屋外花草被狂风连根拔起,疯狂摇曳,花瓣如雪花漫天飞舞;灵潭之水仿若煮沸的开水,汹涌翻涌,浪涛拍击潭岸,发出震耳欲聋轰鸣。白衣女子察觉到异样,匆匆赶来,见状祭出一法宝,乃是一面散发柔和光芒的光幕,仿若天罗地网,迅速罩住残剑,试图压制剑上狂暴力量。
林风心急如焚,深知祸因己起,怎能置身事外,爬起身来,运转体内灵力,合身扑上,双手死死抵住光幕,欲助女子一臂之力。可那残剑仿若癫狂巨兽,力量恐怖,每一次冲击都震得他手臂酸麻,几近脱臼,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却被他强行咽下,只觉力不从心。灵谷仿若陷入末世劫难,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关键时刻,林风体内那颗冰心丹仿若感应到危机,猛地发力,清凉之气仿若汹涌潮水,瞬间充斥四肢百骸,令他灵台清明,杂念尽除。林风强压体内伤势,凝心静气,引导灵力,与女子灵力紧密相连,仿若两条交汇河流,形成奇妙共鸣。二人合力,倾尽所能,在风暴中心苦苦支撑,仿若蝼蚁撼树,却绝不放弃。终于,在一次猛烈冲击后,那残剑光芒陡然一暗,仿若耗尽力量,被二人合力缓缓压下,重新封印于潭底深处。
待尘埃落定,狂风止息,灵谷仿若经历一场惨烈战争,一片狼藉。花草伏地,潭水浑浊,茅屋坍塌半边。女子面色惨白如纸,仿若大病初愈,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地,汗水湿透衣衫,几缕发丝凌乱贴于脸颊,尽显憔悴。林风满心愧疚,奔至女子身旁,搀扶住她:“都怪我,累姑娘受苦。”女子苦笑,虚弱说道:“亦是命中一劫,躲不过的。剑封潭底,不过权宜之计,此剑与你有缘,未来日子,你需寻根治之法,莫让往昔悲剧重演。”林风望着女子坚定点头,望向天边破晓曙光,知晓新使命加身。待养精蓄锐,定要驯服这噬魂剑,在复仇与江湖正义间寻微妙平衡,破这宿命困局,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哪怕未来仿若迷雾重重、满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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