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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绝门人挣扎着爬起身,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直视着宋拓的剑尖,仿佛在说:“而你,现在要为了一只妖怪来杀我吗?”他的胸口,被宋拓一拳击中的地方,正冒着丝丝青烟,散发出焦糊的味道,那是火焰神力留下的痕迹。
宋拓身上的火焰晃动了一下,他手中的剑锋也因此微微颤抖。这不是简单的愤怒,而是对背信弃义的深深痛恨。虽然他对那个由羊怪变化而来的书生抱有好感,但真正触动他心弦的,是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是对承诺与正义的践踏。
地绝门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既有挑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在这个黄昏的舞台上,两人的对峙,就像是一出古老悲剧的再现,让人不禁思考:在这片被命运捉弄的土地上,何为正义,何为生存?
几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被猛地吐出,仿佛带着几分不甘与倔强,随后,他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那坚实的胸膛,肌肉在衣衫下隆起,彰显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在这名唤宋拓的勇士全力一击之下,他的胸口竟奇迹般地完好无损,连肋骨的轮廓都未曾因冲击而扭曲。
“别忘了,”一个低沉而冷峻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是来自地绝门的行者,他的眼神如同深渊般幽暗,“他终归是妖,不论他背后藏着多少辛酸与无奈,食人之事既定,他便无法逃脱妖的宿命。我们作为伏魔道的守护者,斩妖除魔,是天地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留他一具全尸,已算是念及他引领我们至此的微薄功劳。”
宋拓的剑尖仍旧颤抖着悬于半空,他的心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地绝门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冰冷的铁锤,敲击着他的内心,却又似乎有哪一块拼图没有归位。他站在原地,如同雕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地绝门行者斜睨了宋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这等法力高强之人,年纪也不小了,怎还如此天真?记住你的身份,难道你真的愿意与妖孽为伍,共饮江湖水?”
宋拓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而地绝门行者,尽管步履蹒跚,还是强撑着向前迈去,每一步都似乎在与体内的伤痛抗争。那一记重击,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虽未立即让他倒下,却也在他体内激起了层层波澜,内伤悄然蔓延。
他停下脚步,闭目凝神,调整着紊乱的气息,心中暗自苦笑。这么多年,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次与妖魔的较量,都是对生命的又一次赌博。他睁开眼,望向呆立的宋拓和沉默的薛漾,只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欲去。
“人之为人,贵在信义,此为区分人与妖魔的关键……”宋拓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一股清流,穿透了周围的凝重。
“嗯?”地绝门行者脚步一顿,疑惑地回望。
“人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坚持,是非分明,不容混淆。此事的关键,不在于他是否为妖,而在于你是否背弃了承诺。再者,并非所有妖都该被诛杀,世间万物,皆有善恶。”宋拓的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仿佛在这一刻,拨开了迷雾,看清了真相。
地绝门行者不屑地撇嘴:“乾家的规矩,我向来不懂。我只知我杀了一妖,而你们承诺不杀他,与我何干?背信弃义?那不过是你们的道德束缚,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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