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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凌深不会主动去了解自己的妻子平时都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他对塞涅尔的了解和墨菲斯的大部分人一样,来源于道听途说。所以当他听到塞涅尔竟然认识以厌恶政客出名的马库斯时,感到自己对妻子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了。
塞涅尔很快就和马库斯联系好,并且定下了和凌深一起去拜访的时间。两天后,当凌深和塞涅尔一起坐在马库斯那狭小陈旧的办公室里时,他依然有一种不真切感。
“凌中校,你好,久闻大名。”马库斯对凌深的态度很客气,主动伸出手与他相握。
凌深双手握住马库斯的手,对这个上了年纪的Alpha非常恭敬:“阿克塞尔森先生,我一直非常仰慕您,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
两个Alpha松开交握的手后,塞涅尔依然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什么。
“艾希曼议员。”马库斯朝他点了点头。
“阿克塞尔森先生,感谢您抽空见我们。”尽管马库斯对他的态度比对凌深的冷淡许多,但塞涅尔本人并不介意这一点。
善于和不同人打交道的他很明白,像凌深和马库斯这样的人对待他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并不取决于这个人的社会地位或是手中有多少财富和权力,而是基于彼此在道德和良知上的认同。即使上一次见面时他们之间的交流总体上来说还是缓和的,马库斯也不会因为一次交谈就对他有所改观。今天没有对他冷眼相待,其实是看在他的丈夫凌深的面子上。
但塞涅尔擅长先发制人:“今天过来,先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一直在努力让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的提案会尽快在参众两院通过,近日里,民主联盟党内对此已经达成了基本共识,下一次投票不会有太大问题。”
马库斯愣了一下,他虽然看到了关于帕特的事情,但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从塞涅尔口中说出来,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可信度。上回这个Omega来和他说想要合作,想来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不过失望了太多次的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是党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塞涅尔微笑着回道:“大选快开始了,议会也要改选,帕特的事情给了大家一个教训,尽量规避容易给自己惹上舆论麻烦的事情。其实他们都知道许多人为这份提案奋斗了许多年,联邦政府应该给予为联邦作出巨大贡献的退役军人应有的保障。”
马库斯冷笑了一声:“其实根本没人在意我们这些人的冷暖死活,不通过有道理,通过了也有道理,不是全凭你们这些政客的一张嘴吗?你们这样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体会过什么苦难,连鞋底都不愿意踩在地毯以外的地方的人,知道这份法案对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吗?事实是没有人在乎。而现在提案要通过了,这件事又变成了你们的政绩,人人都可以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上这么一笔,仿佛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一样。”
话说得难听,但塞涅尔知道这就是事实,甚至事实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加令人寒心。因为这是自由进步党的提案,民主联盟党根本不想让它通过,通过就意味着千亿的财政支出要放到这部分的福利上。又要增加防务支出,还要解决就业问题,医疗卫生、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教育、环境保护等等这么多领域哪个不需要花钱?
联邦每年财政收入虽然稳步增长,但也不可能一年就增长出那么多,更何况所有部门都在要钱,每一个在议会里活动的议员都只想保住与自己利益相关的部分。
民主联盟党的选举核心竞争力在于将财政投入于经济建设、促进工业和制造业发展,帮助社会财富的快速增长,同时维持一支强有力的、更够在需要的时候迅速将力量投送至全球各地的军队。但在社会问题上,该党又主张政府不干预,以避免过度的福利支出引发债务危机、经济衰退。在意识形态上,民主联盟党人坚信联邦宪法中“自由平等”的信念应当理解为赋予人人平等的机会并以保障自由为制度的最终目的,反对为了结果平等而破坏机会平等,认为这样反而是在牺牲公民的一部分自由。
所以从一个民主联盟党人的立场上来说,帕特反对该福利法案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意识形态并不是一切。执政的基础是民意,民意是联邦中每一个人的所想和需求汇聚起来的对决策者制定相关政策的推动和制约。艾希曼兄弟虽然也都是民主联盟党人,在这些问题上却更加灵活变通。
正如马库斯所言,克莱蒙斯根本不关心这些退役军人是死是活,同样他也不在意是否坚守党内基本意识形态,他只关心如何积累自己的政治资产。与此同时,他和现任总统都不想在让民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军事基地袭击上。他不想此后在军事行动问题上束手束脚,总统不想在任期最后落下骂名,两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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