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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拾陆·单手操纵的虚拟现实（下）（第1页）

咔嚓，咔嚓。

齿轮依旧在转动。

那些记忆被抽丝剥茧般探寻，它窥探着每一个人的大脑，从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寻找着那些不愿被人窥探到的信息，它持续转动，将每一份记忆拉扯成丝线，搓合成一条又一条笔触，绘制着齿轮本身。

“正如我所说的，一切本就有迹可循。”埃马纽尔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在看见这个模型的时候，他的大脑便只想着这一句话了。

——有迹可循。

关于天空之中的那些黑色块状物，关于白帆那严格的审核机制，那神秘而无法触及到的，拉芙兰最为神圣的地方，名为白帆的城市。

为什么天空之中的黑色块状物会阻拦太阳？那些分散在天空每一处的、形状各不相同的黑色块状物，为什么会坠落那些恩泽？

一切本就有迹可循。

埃马纽尔抬起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正在阻止自己说出任何内容，阻止自己的口说出任何自己不应该说出来的内容，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为什么研究那个东西是对于天使的亵渎，为什么那些恩泽的实质是他们这种人不能够接触到的。

为什么他不能够去往白帆。

在知道了答案之后，他很确信，自己的信仰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他必须阻止这一点——后悔吗？后悔看见柜子之中的那个模型吗？当然，硬要说的话，他当然后悔，如果没有看见这个模型，现在的他应该还有很多种选择，可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结果。

知晓这个答案，比蒙在鼓里要好得多，哪怕他必须付出一定量的代价，这一些代价也是能够接受的，至少现在还能够接受。

他合上了柜子，将那一个模型再次关入到不可见的视角之中。

现在，独白依旧在讲述，讲述他所认知的一切，属于模型的部分已经被掩埋了，模型的结果，模型的答案，这些信息都被掩盖，天空之中的齿轮正在带走这一部分的记忆，这是‘创造，破灭，偏爱’的奇迹，一个属于天使的奇迹。

他需要保留这一份记忆。

他已经知晓的答案，怎么可能再让别人将他的答案从脑海之中夺走？

这一个模型必须存放回柜子之中，这一个答案不能够只属于……

“埃马纽尔！”他听见了伊纳里图的声音，“你……你干了什么！”

他看见伊纳里图正抱着托勒密走来，那个女孩依旧没有醒来，埃马纽尔看着伊纳里图再一次拿起了十字架，那些刀片隐隐约约浮现出来，那熟悉的刺痛感又开始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