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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蕙院里维萱推着维芳荡秋千,维君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进到院中,娇嗔道:“两个姐姐又一处玩儿不叫我,难不成我不是你们妹妹么。”维萱趋步前来,取出腰间的帕子,为维君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朝着维君莞尔一笑,而后问道:“晌午饭后,我跟长姐去铭香院找你,你去了何处?”维君郝然一笑道:“我跟玉莺捕雀儿去了,玉莺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筐,撒了点米扯了根线连着筐上,支了根木棍,待雀儿进去吃米,一拉线雀儿便被抓住了,有趣儿极了。”维芳指着维君脏兮兮的衣服和小脸说道:“三妹也不怕母亲看见揭你的皮?”“所以我才来找长姐啊,长姐最是体贴弟妹了,又温柔娴雅国色天香,长姐肯定会帮我遮掩的对吧。”维君狡黠的看着维芳,维芳轻点她的鼻子道:“就你会耍贫嘴。”
维芳拉着维君进入她房里,让丫鬟含巧去打盆干净热水来,维芳帮维君散了发髻,让另一个丫鬟幻梅悄悄去铭香院取一套干净衣裳来。维萱也帮着维君摘头上的枯草叶子,她轻点维君的额头娇嗔道:“好你个三妹妹,自己闯了祸怕被母亲责罚,便来寻我跟大姐姐的错,若下次再敢信口雌黄,看我去不去母亲跟前儿告你的状。”维君搂着维萱的纤纤细腰撒娇道:“好姐姐,下次再不敢了。”又狡黠的说道:“二姐长的如此妩媚动人,将来不知便宜了哪个男人,我若是男子,定娶了二姐,不便宜旁人....”话还没说完,维萱作势要去打维君,维君忙躲到维芳身后,两个闹作一团,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待幻梅取来衣裙,两位姐姐帮维君净了面,换了衣衫,挽好发髻,此时丫鬟也准备了绿豆糕、桂花糕、酸梅汤。维芳跟两位妹妹说道:“今儿我在母亲那听大哥说,翰林院苏大人家中有几株桂花树长的极好,他在苏大人的书房都能闻到香味,要不我们也求了母亲在院里种几株桂花树吧,开了花还可以做果子糕点。”维萱道:“长姐你若跟母亲提,母亲定会应允的。”
待晚饭后,肖玉凤召集一家子坐在磬安院东厢房里叙话,肖玉凤对姐妹三人说道:“三日后翰林院苏大人的夫人邀请你们兄妹前往他家参加桂花宴,你们外祖母也会去。此是咱们入京后头次参加宴会,听闻请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芳姐儿萱姐儿桂花宴那日你们照看好君姐儿,君儿这两日你也消停些,别磕了碰了。”“是,母亲。”维芳同维萱异口同声说道。维君佯装生气道:“母亲偏心,怎的不嘱咐两个哥哥姐姐,难不成就我是个淘气的?”肖玉凤噗嗤一笑:“你这泼猴,还编排起我来了,你大姐二姐最是让我放心,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二姐姐女红也甚是出彩,前儿还收到你二姐姐绣的腰带,那绣工花样配色极好。同样的教习师父,你们一道学的功课,你两个姐姐怎就博闻强识颖悟绝伦,就你让我操不完的心,性子如此跳脱淘气,不知随了谁。”“我如此花容月貌自然随了母亲,母亲天生丽质似仙子下凡,凭我和母亲这样好看的女子谁看了不爱?”维君快言快语说道。一众人都掩口笑了起来。
季晖打趣道:“三妹诚然巧言如簧,颜之厚矣。”维君说道:“这句话我听懂了,大哥是在骂我脸皮厚呢,我不依。”说罢维君佯装生气的扭过头去,趁季晖低头喝茶时,拿出泥人捏的蜘蛛,往季晖头上扔去,她知晓大哥最怕这玩意儿。那捏泥人的老婆婆手艺极好,捏的动物惟妙惟肖。蜘蛛掉在季晖头上,此刻他口中含了一口茶未来得及咽下去,惊吓之下茶水从鼻子喷了出来,喷出来的茶叶贴在了旁边丫鬟蕊芯脸上,此时他也顾不上失不失态,连忙驱赶头上蜘蛛,一低头蜘蛛又掉到他腿上,季晖从凳子上跌了下去,连滚带爬的躲,看起来甚是滑稽,维芳维萱边笑边揉肚子,肖玉凤伏在榻上的靠垫上笑的直不起腰来。陈季风最爱跟三姐玩儿,此时见大哥被一只泥人捏的蜘蛛吓的连滚带爬,他也咧嘴大笑。维君指着季晖笑道:“大哥看了那五车书,怎不知一句话‘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心我晚上往你榻上扔癞蛤蟆。”季晖忙站起来躬身作揖道:“三妹饶过我吧,哥哥再也不敢了。”
季昭面带笑意,眼神随意地落在维君身上,开口说道:“三妹的功课学问难道是跟着教头护院学的?这‘五车书’是何典故,我竟然都不知道。”维君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狡黠回应道:“五车书就是学富五车呀,我一个小小女子都明白,二哥竟然不知,可见二哥还没我学问好呢。”季昭轻轻摇了摇头,念道:“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竟不知。”维君眼珠一转,脸上闪过一丝顽皮,抬手朝着季昭胸前扔出一个泥人捏成的老鼠。季昭向来最怕老鼠,见状顿时惊慌失措,拼命向后躲闪,身体左右摇晃,连带着椅子也失去了平衡。最终,椅子向后倒去,季昭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肖玉凤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俯后仰,整个人趴在了靠垫上,手指着维君,想要说话却因笑得太厉害而说不出话来。维萱刚喝了一口茶,此刻全喷在了旁边丫鬟的裙子上。维芳更是笑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条手帕尽不够擦。一时间,厢房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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