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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上的刻痕确实是张小帅的手笔,用的是父亲留下的矿刀,刻痕里嵌着的萤石粉,在风里轻轻颤动。他站在人群后,望着王典史在矿洞前宣读公文,八字胡上没了霜花,倒沾了些矿洞的粉,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可爱——到底是顺天府的官,哪怕被“鬼把戏”将了军,到底还是做了件明白事。
夕阳落下时,顺天府的告示栏前挤满了人。新贴的告示上,“凶宅闹鬼案”结案的朱批旁,不知谁用荧光粉画了个小小的齿轮,齿轮中心写着“帅”字——是百姓们偷偷替他留的“记号”。张小帅路过时看见,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矿刀,刀把上刻着的“光”字,正和告示上的荧光粉遥相呼应,像两颗落在人间的、不会熄灭的星。
从此,顺天府的凶宅没人再怕了。百姓们说,要是哪家凶宅夜里发光,准是张小哥又在查案——那光不是鬼火,是用来照见真相的、人间的光。而黑三爷们留下的荧光粉,渐渐成了孩子们手里的玩物,他们把粉撒在自家门上,笑称“张小哥的‘鬼见怕’”,却不知道,这些粉里藏着的,是个少年用十年光阴,给父亲、给所有被冤屈的人,挣来的、堂堂正正的“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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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夜又深了。张小帅蹲在新的凶宅墙头,指尖撒下的萤石粉在月光下泛着淡紫,像串会发光的葡萄。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的是“平安无事”——这一次,他没再等“鬼”来,却看见巷口有灯笼亮起,是赵胖子拎着酒壶走来,壶身上沾着的荧光粉,在风里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帅”字。
“走啦,顺天府的‘活钟馗’。”赵胖子晃了晃酒壶,酒香混着萤石粉的清苦,“王典史说,今儿衙役们喝庆功酒,点名要你去——瞧瞧,你这‘凶宅扬名’的把戏,到底是让官府服了软。”
张小帅笑了,指尖的粉落在墙头上,显出个清晰的“光”字。他知道,这光不是为了扬名,而是为了让所有藏在阴影里的“鬼”,都能在荧光下现形——就像父亲当年说的:“荧光终遇光,邪祟必现形”,而他,就是那束追着光跑的、不肯回头的风。
《荧光暗记》
顺天府衙的青砖地泛着潮气,张小帅指尖捏着的齿轮扣在晨光里晃了晃,黑三爷腰间的荧光粉顺着刻纹渗进砖缝,竟在“齿轮”二字下方显出细如蚊足的“十三”——那是昨夜他在凶宅梁上,用萤石粉混着松烟抹下的显形印记。
“王典史您看这扣。”张小帅将齿轮扣按在公案上,粉粒在“十三”处聚成紫点,“钱阎王名下第十三处凶宅,上个月突然闹‘鬼打墙’,街坊四邻都说夜里看见穿白衣的影子飘在墙头——实则是他们用这‘齿轮暗记’标记房产,等百姓吓跑了,就低价买地。”
王典史的八字胡抖了抖,肥手蹭过账本上的荧光粉印,昨夜他去凶宅查案时踩的脚印,此刻在阳光下正显出完整的“鬼”字轮廓:“你是说,这粉...真是他们往人身上撒的?”
“可不是么。”赵胖子举着火把凑过来,火把上缠着的荧光布条扫过黑三爷袖口,立刻勾出片深紫——那是掺了尸油的“阴粉”,专门用来制造“鬼缠身”的恐慌,“昨儿在后巷撞见他,这老小子往我兜里塞粉,说是什么‘避邪’,合着是想把‘鬼’的罪名扣我头上!”
黑三爷突然发出含混的怒吼,蒙脸布里的眼睛瞪得滚圆——他昨夜翻墙时,袖口蹭到了张小帅撒在凶宅门框的“阳粉”,此刻阴阳粉相触,正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春蚕啃食桑叶。张小帅摸出怀里的牛皮纸袋,倒出些淡紫粉末在掌心:“典史您闻,这是正经的萤石粉,带着矿石香;再闻他身上的——”粉末撒在黑三爷肩头,顿时腾起股腥甜,“掺了坟头土和尸油,熏得人脑仁疼,百姓闻见这味,能不躲?”
后堂传来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师爷抱着账本踉跄走出,账册边缘沾着的荧光粉,和黑三爷腰间漏出的分毫不差:“典史!钱阎王的购房记录里,凡是标着‘十三’的宅子,都在闹鬼后低价买入——您看这‘丰庆巷十三号’,上个月刚死了个货郎,转眼就被他以‘凶宅’为由买走了!”
“货郎李三?”张小帅猛地想起义庄那具尸身,指甲缝里嵌着的荧光粉粒,此刻正躺在证物袋里,和黑三爷齿轮扣上的“十三”暗记遥遥相对,“他死前说看见‘穿黑衣的人撒粉’,原来就是往鞋底抹这阴粉,装成‘鬼脚印’吓唬人!”
王典史的惊堂木“啪”地拍在案上,震得黑三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齿轮扣从张小帅指尖滚落,在青砖上滚出串荧光轨迹,终点停在衙役们昨夜踩出的脚印旁——那些被百姓传为“鬼迹”的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显露出清晰的鞋纹,分明是活人穿的皂靴踩出的。
“说!”王典史指着黑三爷腰间的暗记,“这‘齿轮十三’到底啥意思?是不是你们团伙的分赃标记?”
黑三爷喉咙滚动,络腮胡上的荧光粉簌簌掉落,露出下巴上新添的抓痕——是昨夜在凶宅,被张小帅用矿刀划破的。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戾:“王典史您心里清楚,顺天府多少凶宅变了‘钱阎王’的产业?我们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撒点粉吓吓人,又没真杀人——”
“没真杀人?”张小帅猛地扯开黑三爷的衣襟,露出里面缠着的绷带,绷带缝隙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地面的荧光粉上,竟将“十三”暗记染成深紫,“李三的尸身手腕有勒痕,指甲缝里是你这阴粉,他是被你们拖进凶宅灭口的吧?还有上个月坠井的陈家小子,井沿的荧光粉,也是你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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