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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真杀人?”张小帅猛地扯开黑三爷的衣襟,露出里面缠着的绷带,绷带缝隙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地面的荧光粉上,竟将“十三”暗记染成深紫,“李三的尸身手腕有勒痕,指甲缝里是你这阴粉,他是被你们拖进凶宅灭口的吧?还有上个月坠井的陈家小子,井沿的荧光粉,也是你撒的!”
后堂的风掀起窗棂纸,晨光穿过破洞照在黑三爷脸上,映得他眼角的疤泛着青白。他突然盯着张小帅腰间的矿刀,刀把上刻着的“张”字,和十年前矿难死者名单上的“张建军”一模一样:“你爹当年就爱查这些破事,非要跟钱阎王过不去,结果呢?矿洞塌方埋了他,你还不长记性——”
“所以我才要长记性。”张小帅摸出父亲的旧账本,内页夹着的荧光粉块在打开的刹那爆起微光,“十年前矿难,你们用阴粉标记易爆矿脉,我爹发现后想报官,被你们害死在井下——如今你腰间的齿轮扣,和他账本里画的分赃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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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上的铅笔画在荧光下渐渐显形:戴着齿轮扣的人站在凶宅前,手里撒着阴粉,旁边标着“十三号宅,钱三成,黑三七成”。王典史凑近了看,发现画中人物的衣饰,竟和黑三爷此刻穿的青布衫分毫不差,领口的补丁位置都一模一样。
“原来你们用‘齿轮暗记’分赃,凶宅就是你们的‘账本’。”师爷擦了擦眼镜,笔尖在账本上沙沙作响,“每处凶宅对应一个齿轮编号,标记的是钱阎王和黑三爷的分账比例——这‘齿轮十三’,就是钱阎王拿三成,黑三拿七成的意思?”
黑三爷的脸色变了。他突然挣开衙役的手,往公案上扑去,却被张小帅一脚绊倒,齿轮扣滚进了王典史的茶盏——阴粉遇热茶发出“滋啦”响,腾起的紫雾里,竟显出“贪墨”二字的模糊轮廓。王典史猛地后退,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割破了黑三爷的手掌,鲜血混着荧光粉流在青砖上,将“齿轮十三”的暗记,染成了个刺眼的“罪”字。
衙门外突然传来喧哗。百姓们举着荧光粉包涌进仪门,有人指着黑三爷喊:“就是他!昨儿在凶宅看见他撒粉,说是什么‘鬼饲料’!”“我家隔壁的凶宅,就是被他弄的光闪闪,吓得我娘病了半个月!”议论声里,张小帅看见王典史的肥脸涨成猪肝色——这些被荧光粉吓怕的百姓,此刻正用他们曾恐惧的“鬼粉”,指着真凶叫屈。
“都安静!”王典史扯了扯官服,尽管袖口还沾着荧光粉,却不得不摆出威严的架势,“此案已明,黑三伙同钱阎王,用荧光粉装鬼谋财,还害了两条人命——来人,先押入大牢,再缉拿钱阎王!”
黑三爷被拖走时,齿轮扣掉在张小帅脚边。他蹲下身捡起,指尖的阳粉渗进刻纹,“齿轮十三”的暗记渐渐褪去,露出底下被磨掉的小字——“张建军忌日”。那是父亲的忌日,被黑三爷刻在分赃的暗记里,像枚永远洗不净的耻辱印。
午后的顺天府衙没了晨雾,阳光将地面的荧光粉照得透亮。百姓们蹲在地上,用指尖沾着粉画“鬼”字,却发现这曾让他们恐惧的光,此刻不过是矿石磨成的粉末,沾在手上暖暖的,像春天的杨花。有个孩子突然举着粉喊:“张大哥的粉能画星星!”于是众人纷纷效仿,青石板上很快布满了荧光的星子,盖过了黑三爷留下的“鬼”字。
张小帅靠在衙门口的石狮子旁,摸着腰间的矿刀笑了。父亲当年说“荧光能照见人心”,此刻他终于懂了——这光从来不是邪祟,而是悬在头顶的明镜,让每个藏在暗记里的罪恶,都在阳光下显形。就像此刻青石板上的星子,看似零散,却连成了片璀璨的天,照得顺天府的凶宅,再无阴影。
三日后,钱阎王在城西废矿被抓,他怀里揣着的账本,每处凶宅记录旁都画着齿轮,和黑三爷的“齿轮十三”暗记严丝合缝。当衙役们抬着账本走过顺天府时,百姓们突然发现,那些曾让他们害怕的“鬼宅”,原来只是贪心者笔下的分赃符号,而真正的“鬼”,从来都是藏在人心里的欲念。
暮春的风吹过顺天府衙,将地上的荧光粉吹成了小小的漩涡。张小帅望着漩涡中心的“光”字——那是百姓们用粉画的,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生气。他知道,从此顺天府的凶宅不再需要“闹鬼”,因为有束光,已经照进了每个曾被阴影笼罩的角落,让所有暗记,都成了阳光下最清晰的、关于真相的注脚。
黑三爷的齿轮扣被收进了证物房,扣上的“十三”暗记渐渐被荧光粉覆盖,却在某个月夜,显出了张小帅偷偷刻下的“光”字——那是用父亲的矿刀刻的,很浅,却很坚定,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守着顺天府的夜,也守着每个不再怕鬼的黎明。
《光破迷局》
顺天府衙的天井里腾起细雾,黑三爷被按在青砖地上时,络腮胡上沾着的荧光粉正随着喘息明灭,像撒了把被露水浸过的流萤。围观的小吏们挤在仪门后,有人举着灯笼的手直抖,灯影里黑三爷泛着紫晕的脸在雾中忽隐忽现,倒真像坊间画本里的“夜游鬼”。
“张旗牌这是啥道法?”新来的捕快小周攥着腰刀,刀鞘磕在门框上发出轻响,“昨儿还见他在凶宅撒粉,今儿犯人就浑身发光了!”
“不是道法,是验尸的手段。”张小帅蹲下身,指尖捏着的磷粉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个月义庄李货郎的尸身指甲缝里,嵌的就是这荧光粉——”粉末撒在黑三爷袖口,原本灰扑扑的布料突然显出爪印状的紫痕,“他往凶宅梁上抹粉时蹭到的,磷火遇热发光,荧光粉遇光显形,哪有什么鬼,不过是活人捣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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