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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第8页)

老王跟着进来,手里攥着半块碎瓷片:“从王扒皮的师爷那儿搜来的,瓷片背面刻着‘玄龟三息’——是东厂传递‘三日结案’的密令。”

铜铃忽然“叮铃”大响,惊飞了檐角的夜枭。张小帅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想起老周最后一次敲更时,在“小心火烛”里藏的颤音——那不是害怕,是警告:东厂三天内必动手。

他摸出袖中的玄龟残片,残片边缘的毛边扎着掌心。曹吉祥要的是“圣药线索”,王扒皮要的是甩锅保命,可他们都不知道,这残片上的符文,根本不是丹方,而是钦天监用来测算银钱流向的“财帛纹”——当年周博士就是用这纹路,算出了曹吉祥私吞的两万两修缮银。

夜风掀起义庄的苇席,带来远处东厂的皮鞭声。张小帅把残片塞进镇魂铃的暗格,铃身的参宿星点忽然闪过微光——那是他偷偷嵌进去的碎钻,取自曹吉祥的指甲套。“三天。”他轻声说,指尖抚过铃沿的凹痕,“曹公公要在三天内拿走案卷、证物,还有...咱们的命。”

老王擦了擦算盘,算珠敲出“噼啪”声,却比往日轻了许多:“王扒皮躲在城西庄子里,师爷说他‘病得下不了床’——可我今儿个看见,他的小厮往城东送了盒蜜饯,盒上印着的,正是曹吉祥最爱吃的‘玫瑰茯苓糕’。”

“借刀杀人罢了。”张小帅笑了,笑容里带着冷意,“曹公公想拿咱们的头换圣药功劳,王扒皮想借东厂的手灭口,可他们忘了...”他举起镇魂铃,铜铃在暮色里泛着微光,“这世上最藏不住的,不是鬼画符,是人心——而咱们的人心,早就在这应天府的市井里,扎了根。”

夜枭的啼叫再次响起,惊落了枝头的柳絮。卖糖画的汉子收了担子,袖口的玄龟纹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他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子的笑声——慈幼院的墙头,几个小丫头正举着“平安絮”乱跑,柳絮飘在她们发间,像落了场不会停的雪。

而在东厂直房,曹吉祥正对着“三日结案”的密令冷笑。玉扳指敲着张小帅的卷宗,算着子时该带多少番子闯门——他没看见,卷宗边缘沾着的柳絮,比寻常的白了些,上面隐约有个极小的“算”字,是用朱砂写的,正对着他画红圈的“丹方鬼画符”几字。

山雨欲来的暗涌里,铜铃的“叮铃”声混着更夫的梆子响,在应天府的青瓦间荡开。张小帅望着手中的窝头——那是慈幼院的孩子塞给他的,还带着体温——忽然觉得掌心的茧子没那么疼了。有些东西,比东厂的绣春刀更锋利,比曹吉祥的玉扳指更坚硬,比如这人间的烟火,比如这藏在市井里的,人心的光。

第三章 红漆匣与病书生

卯时的衙门堂鼓没响。张小帅攥着未缴的文书,盯着“本官奉旨巡视江宁”的告示,墨字在宣纸上晕成浅灰的云——王扒皮的字向来棱角分明,唯有“病”“避”二字写得格外虚浮,笔尖在“疒”字头拖出的尾痕,像极了被踩断的蛛丝。

一、师爷的红漆匣

昨夜亥时,他躲在照壁后看见的场景还在眼前:王扒皮的师爷抱着红漆匣,匣子角的鎏金纹擦着青砖发出轻响。那匣子他认得,去年查凶宅案时,自己亲手把十二卷尸检记录封进去,匣底还垫着张符纸——此刻符纸边角的朱砂印歪了,分明是被人撬过锁。

“头儿,这匣子怕是装着咱的底。”大牛捏着腰间的盾牌,铁胎上还留着前日挡门时的刀痕,“昨儿个我去衙门领俸,看见典史的袖口绣着刺桐花——那是东厂暗桩的标记。”

老王擦着算盘的手顿了顿,算珠在“王大人药费”栏上晃了晃:“他那风寒来得巧。前三日还能踢着咱的屁股骂‘文书漏了凶宅井砖的纹路’,今儿个就咳得说不出话——偏生师爷往城东送匣子时,走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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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指尖划过告示上“暂由典史代管”的“暂”字,墨渍沾在指腹上,像块洗不净的脏。他知道王扒皮在躲什么——去年炼丹房走水案,衙门的修缮银账册少了两页,而那两页,恰好记着“玄龟纹铜炉采购款”,和曹吉祥私吞的数目分毫不差。

二、病榻上的密信

巳时三刻,城西庄子的柴门“吱呀”开了条缝。张小帅戴着斗笠,混在送药材的队伍里进门,看见王扒皮的床帐半掩,露出只搭在床沿的手——指甲剪得极短,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分明是服了“假死药”。

“大人的风寒,怕是要传染给东厂的人了。”他忽然开口,斗笠檐压得极低,“昨儿个师爷送的红漆匣,里头装的是咱去年查的‘尸身符文记录’吧?那符文可不是鬼画符,是钦天监的‘财帛测算纹’——算得出银钱过手的痕迹。”

床帐里传来压抑的咳嗽,王扒皮的声音像含着口血:“张小帅…你别逼我。曹公公说了,只要交出案卷,就保我全家平安…”话没说完,就听见师爷在门外干咳两声,“大人喝药了——这川贝枇杷膏,可是城东灰瓦小院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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