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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顺天府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肃清。百户府数位官员落马,漕运贪腐案真相大白。而张小帅腰间那柄绣春刀,依旧在每个深夜泛着冷光。每当他抚摸着刀穗上督主亲赐的纹样,就会想起陈明德老仵作临终前用血画的半条鱼。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阴谋,终将在正义的刀刃下无所遁形。
锦盒迷局
赌坊内烟雾缭绕,烛火在青铜兽形灯台上明明灭灭。张小帅将碎银拍在檀木桌上,震得几枚骰子微微弹跳。庄家戴着玄色斗笠,骨节分明的手指仍在把玩着青瓷碗,袖口金线绣着的飞鱼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缺了尾鳍第三道钩刺的纹样,与他怀中从漕帮暗桩尸身上取下的残片如出一辙。
"自然有新玩法。"庄家伸手招来小厮,捧上一个描金锦盒。朱漆盒身刻着繁复的云雷纹,锁扣处镶嵌的孔雀蓝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这锦盒内有一物,价值连城。但开盒有风险,若押错了......"他故意拖长尾音,沙哑的嗓音裹着笑意,"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性命不保。"
围观赌客发出阵阵骚动。张小帅瞥见人群中闪过几道湖蓝色衣角——那是北镇抚司百户府亲兵的服饰。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绣春刀穗,暗纹在掌心凸起,那是督主亲赐的缠枝莲纹样,整个顺天府不过五指之数。
"如何押法?"张小帅挑眉。
庄家轻叩锦盒,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冰:"盒内物件,或是死物,或是活物;或是金贵珍宝,或是索命无常。"他展开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阴阳鱼图案,"押定生死、贵贱,各凭本事。若押中,十倍奉还;若押错......"话音未落,两名赌客被拖出赌坊的惨叫从门外传来,"便如方才那两人,一个剜目,一个断手。"
张小帅盯着锦盒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描金花纹上蜿蜒如血。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的乱葬岗,第七具无名尸的喉间也有类似的腐蚀痕迹。他掏出一锭元宝推上前:"我押——盒中是能开口说话的活物,且与飞鱼纹有关。"
赌坊内瞬间死寂。庄家握着锦盒的手青筋暴起,斗笠阴影下的刀疤剧烈扭曲。围观赌客倒抽冷气,有人认出那锭元宝底部的漕银印记——正是半月前通州失踪的十万军饷标记。
"好胆识。"庄家突然狂笑,指甲抠进锦盒锁扣。随着"咔嗒"声响,盒盖掀开的刹那,血腥味扑面而来。蜷缩在锦盒内的竟是个少年,脖颈烙着完整的飞鱼图腾,口中塞着绣着孔雀蓝丝线的布条——与庆王府贡品绸缎材质相同。
"漕帮余孽的崽子。"庄家揪住少年头发,"留着他,就是为了给那些多管闲事的人看看......"他的话被破空声打断,张小帅甩出的银针精准刺入其手腕穴位。少年跌落的瞬间,张小帅接住人,瞥见他后背用烙铁烫出的漕运路线图,与赌桌暗格里的飞鱼纹赌筹背面纹路完全一致。
"原来军饷被熔成赌筹,漕帮兄弟被做成活地图!"张小帅扯开少年口中布条,少年气若游丝:"庆王...火器...玄武门..."
"杀了他!"角落的湖蓝身影暴喝。数十名蒙面杀手破窗而入,刀刃泛着幽蓝的光。张小帅护着少年后退,绣春刀出鞘,寒光与暗器碰撞出火星。混战中,他削掉一名杀手的面罩——赫然是本该在诏狱的王雄百户!
"北镇抚司的飞鱼纹,生来就是清理麻烦的!"王雄扯开衣领,后颈完整的飞鱼图腾烙痕泛着诡异的青芒,"通州的军饷,不过是庆王殿下造火器的引子!"
千钧一发之际,李大人率领东厂番子破墙而入。蟒袍玉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他展开明黄卷轴:"庆王世子,圣上早有旨意!私吞军饷、私铸火器、戕害忠良......"
"旨意?"随着张狂的笑声,庆王世子摇着折扇从雅间走出,腰间羊脂玉坠子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你们以为抓住几个替死鬼就能阻止飞鱼计划?"他猛地踢开密室暗门,里面整齐码放着刻着飞鱼纹的木箱,缝隙中渗出的黑色黏液正腐蚀着地面,"八月十五,这些红衣大炮将在玄武门炸响,而太子......"
张小帅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陈明德老仵作临终前用血写的"东宫"二字,此刻与密室墙上的飞鱼缠绕太阳图腾重叠。世子话音未落,张小帅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木箱,柳叶刀精准刺入箱盖缝隙。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木箱炸裂,露出里面刻着太子印鉴的火器零件。
"原来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苏半夏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世子趁机将火折子掷向整排木箱,火焰瞬间吞没整个赌坊。张小帅在气浪中翻滚,怀中的少年突然抓住他衣袖,塞来一枚带血的玉佩——正面是完整的飞鱼纹,背面刻着"玄武门 子时"。
当火势渐熄,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张小帅站在雀金阁的废墟上,手中攥着玉佩,看着被押走的庆王世子。对方突然回头,嘴角勾起森然笑意:"张小帅,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真正的杀招,藏在......"他的话戛然而止,七窍流出黑血,倒地前死死盯着玉佩上的飞鱼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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